雨晴,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雲州城外荒廢了很久的官道上,緩緩駛來一輛馬車,趕車的年輕人又帥氣又漂亮,雖則一身素衣,但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幾乎讓人摒止呼吸。
不用懷疑,正是無名。
馬車內,嘰嘰歪歪地響起何文才抱怨的聲音:“雲州城那麼多人不找,偏偏找上我,好歹我也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你們這樣對待一個文學才子實在是天理難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
“我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有了個落腳之處,老板心忒狠毒。”
“自古最毒婦人心啊……”
他怨聲載道怨氣衝天一個勁兒地嘀咕個不停,原因是一大清早剛起床,就受到了辛蕙的傳喚,原以為是請他吃早飯,把個何文才給樂的,見人便說女老板看中了自己,要籍吃飯之機向自己表白。哪知吃飯是假,讓他帶路是真。
辛蕙不識路線,又怕走錯,便把何文才請了過去。也怨何文才自己嘴賤愛說,辛蕙問他“你知不知道烏風山在哪兒呀?”他立即便吹噓:“開玩笑,想我何文才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天下豈會有我不認識的道路,雲州方圓百裏,我閉上眼也能分出個東西南北!”
於是乎,就這樣,一輛馬車載走了這位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大才子。
辛蕙並不擔心王仙雅,這丫頭,給她吃點苦也好。
之所以昨夜未立即前來支援,一則晚上行路多有不便,二則兼以下雨,夜色中方向不便,白走一趟可便遭了。
坐在馬車上,辛蕙閉目養神,完全不理會何文才的嘰歪。車顛簸的厲害,好在也已習慣,不過偶爾還是會懷念現代那一條條平整的水泥大道,一輛輛如飛行駛的汽車轎車電車地鐵等交通工具。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下。
馬車停下,何文才的抱怨還未結束:“……我說你們這是何苦,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我這麼一位大才子。”
“人家王小姐有梅將軍護著,領了一千人呢,你們這算什麼,單槍匹馬就想闖強盜窩。老板哇,難道你是天仙下凡,其實法力無邊?還是你認為單憑無名這個會點武功的傻子就能把人家強盜給滅啦……”
“何文才!”
辛蕙動了真怒,驀地睜開雙眼,緩緩地道:“你再說無名是個傻子這一類的話,我便讓他把你丟出去。”
何文才嚇了一跳,呆呆望著辛蕙地道:“你、你幹嘛老向著他?”
辛蕙正色道:“因為他在趕車,你在抱怨。”
何文才倏地紅了紅臉,不過馬上又恢複了正常顏色,雖覺自己理虧,仍是不肯服氣,忿忿地道:“我可是巧姑坊的知名設計師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他一個家丁怎麼和我比啊。”
“家丁?”辛蕙佯做驚訝:“誰說他是一個家丁的呀?”
何文才又是一怔:“他難道不是一個家丁?”
辛蕙搖頭:“不是。”
何文才:“啊!”
辛蕙一本正經地道:“無名乃是巧姑坊的名譽總裁……不,是名譽總掌櫃,不但雲州分店的掌櫃要聽他的,連未名鎮老店的掌櫃也得聽他的。你們的工、月俸,可全是他在管著的。文才啊,讓一個總掌櫃給你趕車,你是不是覺得十分感動呀?”
“我、我……”何文才徹底被辛蕙的這一通話給駭住了,一臉呆呆的模樣似是很難相信的表情,怔怔地望了望辛蕙,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倏地一變,變得有些凝重。竟是探身向前一掀車簾,對正在趕車的無名恭恭敬敬喊了聲:“無名總掌櫃,您累了吧,讓小的來趕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