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忘記,最後什麼也想不起,一切都忘記,當忘記了呼吸,,死去。
接連不斷的糾纏,無法斬斷的羈絆,狠下心來,扯斷,心痛,發斷。
我含笑看著那遠遠離去的背影,下沉的不隻是自己,動不了了,難道,我要命喪於此?
汙水夾雜著泥漿似乎漸漸地湧入鼻腔,腥的味道湧入喉嚨,我艱難地張嘴,卻終是無濟於事。母親……
轉眼到這裏已經有些日子了,除了每天不見天日,夥食較差外,條件還是算不錯的。隻是……
“可不可以不要把你那張醜陋的臉對著我呢?”我在挑釁某物的耐心。
“荷,安靜點。”
預料之中,又是預料之外,我透過那層暗淡的瘴看落落星輝,這是我最大努力爭取到的,它蹲踞在我不遠處,深褐色的瘴,使我們似乎相隔千裏之外。
之後任我挑釁,它都不理我。又是延續的生命。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上天呢。
那日我落入沼澤,下沉,任我掙紮,隻是加快了下沉的速度而已。也許是窒息昏迷吧,隻知道前一刻除了身上的傷痛考驗我的理智之外,就隻有缺氧的威脅。醒來後就在這個地方了。
他說他是沼澤的主人,我看到他是肮髒的怪物,巨大的軀體,也許沼澤是他唯一可待的領域吧。
他說,我從進入沼澤那一刻起就是他的東西,做我的義女吧,我給你沼澤中自由的權利,
我說,好,不就是多認了個爹,白撿的好差事,為什麼不要。
他沒有過多言語。
我看他吃那具具屍體。
我問,為什麼不吃我。
他說,我的血是酸的心也太髒,吃下去隻會得抑鬱症。
我翻白眼,黑暗之中,又有誰會在意,誰會看的分明。
他說,荷是沼澤的女神,他說不管我以前如何,現在我隻是他的女兒,他喚我荷。我不喜歡,他不管。
黑暗腥臭的巢穴。
“義父,荷厭了這黑,想陽光了。”
自從他說起那被人憧憬的沼澤白蓮,是他幻化的舌頭時,我就妄想著動用這近在眼前的資源。
他依舊是冷冷的眼神看我,說:
“隨你。”
本來以為幹枯的心竟然又重新感覺到了跳動,下一刻我隻知道身後的那股力量就要將我從沼澤之低重新帶到陽光照耀的地方。
“丫頭,出去自己一切小心。”
小心小心小心小心
義父的聲音還剛傳到耳邊,下一刻我連忙用手遮住陽光,太刺眼,也太懷念,一時半會,適應不了。
小心?我隻不過是出來曬太陽……
“屬下候主多時!”
誰?我眯縫著眼睛向四周打量,枯枝上,立一青衣男子,眉宇間盡是妖嬈,恍惚之間,似乎把他看成了誰…可是,我打量到的那雙眼睛,它告訴我,完全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