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嫌棄你呢?畢竟你也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女人……”
不過為了賦予崔慧欣以極強的做人信念感,和追求新生活與未來的勁頭,張振東現在也隻能忍著心裏的悲痛和寒意,而是笑嘻嘻的出言讚美她的軀殼兒了。
“謝謝你,那我可以和姐姐一樣,也做你的女仆嗎?”
然而,讓張振東心寒、心疼又蛋疼的是,這崔慧欣仿佛也挺難伺候的。
因為張振東給她一縷陽光之後,她就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了。
“你媽同意嗎?”不過為了不傷崔慧欣的心。
免得她以為自己連做他奴才的資格都沒有,那自己還活著幹嘛……
所以張振東就把這麼蛋疼的問題,扔給了她的母親秦悅。
“我,我沒所謂了。”可是讓張振東蛋疼的差點爆碎的是,秦悅這個時候居然勇敢的捏著拳頭,成熟又理性的抬起頭來,看著張振東。
然後她隻是略顯緊張的一笑,就輕描淡寫的回應了張振東的“刁難”。
沒所謂!
“什麼叫做沒所謂?”
張振東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
“這位大兄弟,雖然我讀書也不多,但卻也在困苦中熬了這五十多個年頭!所以我很懂這世上的恩恩怨怨,是非對錯,禮義廉恥……我知道你很好奇,我為什麼這麼不要臉,麵對女兒這恬不知恥的請求,我也表現的厚顏無恥。”
讓張振東驚愕的無言以對的是,這秦悅不僅忽然用流利的華夏語言跟他說話了。
而她的語言中,還頗有內涵。
她居然看懂了張振東的心思。
“啊?不錯,我的確覺得你厚顏無恥,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張振東的思維,甚至變得遲鈍了起來。
“九年前,當我們全家的女人,被二十多個男人換著欺負,在冰天雪地裏血流成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我就變的不要臉了。如果我還是良家婦女,那我在九年前,就會跟著丈夫一起服毒自殺。”
說到這裏,秦悅就眼角含淚,表情崩潰而淒惶的看著天空的方向,瘋笑道:
“其實,女兒和兒媳們都不知道的是,當年我和我男人是商量好了的。我們原本是要一起服毒自殺的。可臨了,他把毒藥喝了,我卻貪生怕死。”
又緩緩低頭,眼淚落在了飯碗裏,秦悅崩潰又自行慚愧的瘋笑道:
“我不僅背叛了丈夫,便宜了二十多個男人,我還背叛了和丈夫一起死的誓言!自那以後,我就發現,我真的很不要臉啊。”
“唉,沒想到,大姐你還有這樣的難言之隱。”
張振東淒然低頭,無比心疼的歎息道:“在丈夫和兒子麵前被人那樣,你已經髒的無地自容了!可後來,你還因為怕死而讓丈夫獨死,你獨活。這麼說來,我倒是更理解你的心靈崩潰,以及思想上的無恥蛻變了。”
想了想,張振東又皺眉感慨道:“說簡單些,當你自己罵自己、說自己不是個好女人、說自己臭不要臉、說自己無比卑賤的時候,你的心裏或許就會舒坦一些。因為罵自己,也是你自我贖罪,自我麻痹的一個手段。時間久了之後,你就真成你罵的那種女人了。”
“不對,我變的這麼壞,還有個原因。那就是丈夫死後不久,我發現我又懷了……”
秦悅睜大眼睛,崩潰,瘋狂,又淒絕的和張振東對視著,冷笑道。
“啊?”張振東渾身一顫。
“她也懷了,還有她……”秦悅又冷笑著,指向了兒媳楊明燕和小女崔慧欣。
“什麼!”張振東猛然抱緊崔慧瑩,開始瑟瑟發抖。
“不錯。外人不知道的是,我和小欣當年躲在家裏,各自生過一小鬼。然後對外謊稱那兩個小鬼,是楊明燕和圖青寧的孩子。而且我、小欣、楊明燕當年懷的都是那些歹人的孩子。”
說到這裏,秦悅仿佛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己對張振東也說的太多了。
所以她就猛然彎腰低頭,不敢看張振東了。
秦悅之所以有了家醜不可外揚的覺悟,是因為崔慧欣驚慌失措的幾聲咳嗽聲,提醒到她了。
是崔慧欣沒有勇氣,讓張振東知道她們那天大的醜聞!
“你們是同一天懷的,然後又是同一天生的?所以外人就沒懷疑你們撒謊。”
張振東臉龐發白的低頭歎息道。
可是,已經知道遮醜的秦悅,她卻是沒有吭聲了。
這就說明,秦悅並不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她剛才隻是因為想到了過去的遭遇,一時情緒崩潰,所以才表現出了大大咧咧,厚顏無恥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