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走向極端的人,若是想要釋緩,那是離不開一個發泄口的。
而張振東給予李昊容的發泄口,就是擊殺陳飛翔,報仇雪恨!
濃烈的仇恨,和忽然構建起來的、偏執如魔的報仇信念,就使得李昊容忽然變得無比堅定,無比冷靜了。
她眼睛通紅,瘦弱的臉龐非常陰冷,且死死的靠在張振東的懷裏,開始幻想著,到時候怎麼把那陳飛翔給弄死……
直到夜幕再次降臨。
當一陣山風吹來,微涼的氣息,使得李昊容身子一哆嗦,她才陡然間意識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的,在張振東的懷裏呆了一整天。
然後她就被張振東這如火的男子氣,給燙的迷糊了。
那山風的涼意,簡直就不足言道。
小腦袋一暈乎,一股陶醉,一股幸福,一絲迷戀和溫馨,就在她心裏油然而生。
她忽然動彈了一下,腦袋鑽進張振東的襯衣裏。
宛如找到了母親的流浪犬,李昊容臉龐死死的貼著張振東的胸膛。
潸然淚下。
但那淚水順到嘴角之後,她發現其中滋味,仿佛是甜的。
然後她就稀裏糊塗的嘟著嘴,如品嚐絕世美味一般,開始品嚐張振東。
不知不覺,她那微涼的嘴唇,就充滿侵略性的撬開了張振東的嘴。
“她現在隻被我感動了,也是因為大受打擊,她的心,靈本能的想要找個依靠……”張振東也很喜歡李昊容對自己侵略,可腦子裏麵一冒出這個念頭,他就立刻扶起了李昊容的小腦袋。然後看著她的眼睛,搖搖頭。“李昊容,你衝動了。”
“是啊,我衝動了……”陡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李昊容被嚇得頓時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然後臉龐血紅的低頭,起身離開了張振東的懷抱。
“不過,若是我能成為你的藥,我願意為你付出。”
看著李昊容那淒美的,蕭瑟的背影,張振東深吸一口氣,又如此歎息道。
李昊容陡然抱著肩膀,繃直身子,背對著張振東沉默起來。
一分鍾之後,她依然心亂如麻。
“我會好好考慮一下……”
最後她給了張振東一個模糊的回答。
這個時候,胡香和韓載春也徹底冷靜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靠在床頭,麵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也因為她們是被黑暗籠罩的,所以很多話,她們就都可以打開心扉去聊了。
反正她們都會覺得,對方看不到自己的鬼樣子。
“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有好幾次,我都想要咬碎自己的舌頭。可是一想到你或許還不知道那混淡的真麵目,我就撐著一口氣,堅持了下來!既想要回來保護你,也想要要針對那混淡報仇。”胡香落著淚,語氣陰冷的沉吟道。
“我的確沒發現他的真麵目,即便是他害的我債台高築,卷著我們的存款逃跑,我都沒懷疑他是沒有人性的混蛋。我隻是覺得,他背著我去賭了,欠了太多錢。唉,我可真傻啊,要不是張振東出現,我會被他這樣欺騙一輩子。”韓載春不甘心的搖頭道。
“按理說,張振東既幫你還債了,又幫你拆穿了那混淡的真麵目,他對你應該恩深似海才是。而你也一直是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女孩兒,可這一次,你對他怎麼會是那種態度?”想到之前在門外,韓載春對張振東的態度,胡香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昨晚和陳飛翔,坑瀣一氣……”韓載春很詳細的,把自己昨晚躲在門縫裏看到的情況,給胡香說了一遍。
關鍵是,她的口才極好,說到張振東提到金錢和美女的時候的嘴臉,就連胡香腦海中也頓時就冒出了一個邪邪的張振東。
可胡香畢竟是吃盡苦頭的女人,真正的邪惡嘴臉,她見得多了。
稍微想了想韓載春描述的那個情形,她就忍不住笑了。
“先不說我已經知道了張振東是在欺騙陳飛翔,他想要先利用陳飛翔幫他做事,然後再殺他。就算是張振東沒跟我說這些,我也會堅定的相信他是個好人。”
胡香語氣滄桑而知性的沉吟道。
“而且,張振東若是連你都無法騙住,又怎麼能騙住陳飛翔那個陰險毒辣的家夥呢?所以你應該相信他,不應該那麼自以為是的覺得他是偽君子。不過這也不怪你,我知道你的性格,多疑,偏執,自以為是……說起來,你的這些性格缺陷,也是我父親造成的。是她當年把你偷過來的,讓你對自己的身世充滿傷感……”胡香無奈的歎息道。
“媽,你不要再說外公了,他人都不在了,何況,你對我一直都很好。”
韓載春心情複雜的搖頭道。
“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叫我媽了。”胡香搖搖頭,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哦……”韓載春捂著臉,很是難堪的歎息道。“那我叫你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