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東嘴裏叼著一束茅草根,甜甜的味道潤滿口腔。
到二姨家地壩的時候,朱小紅正在晾衣服。
看見朱小紅拿著晾衣杆,正在收一條紅色的小內衣,因為紅內衣晾得高,朱小紅踮起腳尖拿著晾衣杆都夠不著,張振東不由得好笑,吐掉嘴裏的茅草根,說:“豬妹,收衣服啊。”
“張振東,你這個背時砍腦殼的,一驚一乍的搞啥子鬼名堂,你差點嚇死俺了……”
朱小紅沒好氣地瞪了張振東兩眼,看到張振東就是氣,這家夥,前不久給她醫痔瘡,把她看光光了,更氣的是,這家夥,居然還叫她豬妹。
“夠不著啊,俺幫你呀。”旁邊還有跟晾衣杆,張振東抓起來就把朱小紅的紅內衣取了下來。
“給我,你這個背時砍腦殼的,不要拿俺的東西啊……”見張振東拿著她的貼身衣服,朱小紅急得紅了眼,猛撲向張振東。
“我靠,你這也太生猛了,不就是一條小內衣嗎,你至於嗎?”張振東把朱小紅的衣服舉得高高的,朱小紅臉蛋兒紅紅的,踮起腳尖,一隻手抓著張振東的肩膀,一隻手朝上竄去。
就這樣,朱小紅已經很茁壯的胸口就在張振東胸膛上蹭了幾下,弄得張振東有些不知所措。
“東子,閨女,你們這是在幹啥呢……”突然,二姨從堂屋走了出來。
“娘,張振東欺負我,哇……”朱小紅放開張振東,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這……”張振東懵了,醉了,這都啥跟啥啊,這豬妹咋個說變臉就變臉啊,前一刻還有說有笑的,咋個現在就委屈成這個樣兒呢?
“東子,你這就不對啦啊,二姨對你不薄,你咋欺負俺閨女啊……”二姨開始數落張振東。
張振東那個委屈啊,他哪裏欺負了朱小紅啊,不就是喊了聲豬妹,不就是收了她的小內衣嗎,他敢拿未來老婆的擔保,他收內衣真的隻是想幫朱小紅,沒有啥歪心思。
張振東不知所措,不曉得怎麼回答二姨的話。
偷偷瞄了兩眼朱小紅,發現朱小紅一邊嗚嗚咽咽,一邊偷偷捂著嘴偷笑呢。
張振東那個氣啊,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朱小紅這不去當演員拿奧斯卡太埋沒人才了。
張振東知道朱小紅是假裝哭泣來整他的,心裏更是恨啊,朱小紅,俺前不久還給你治痔瘡呢,你就這樣坑俺,不厚道啊不厚道。
“哪個狗X的欺負俺閨女……”堂屋裏突然衝出一個彪形大漢,這大漢如同一頭下山猛虎,龐大的身體卷起一團風,手上操著一把殺豬刀,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瞪著張振東。
這人正是朱小紅的老爹朱堅強,他是個殺豬宰狗的屠夫,外號豬大腸。
朱堅強這人是個急性子,天生的火爆脾氣,來得快去得快,腦袋缺根弦,殺豬宰狗技術好,心思卻粗糙得一b。
朱堅強這種腦子不好使的男人,卻討到了二姨這種美麗女人,還生了朱小紅這個嬌滴滴的大姑娘,用村裏閑漢的話說,朱堅強這是祖墳冒煙,羅春花一顆鮮花被一頭野豬拱了。
要說朱堅強和二姨羅春花,也是有一段趣聞的,有些無聊閑漢講,當年朱堅強和羅春花都年輕的時候,一個大夏天,朱堅強把羅春花拉到高粱地裏給辦了,完事之後,羅春花非但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反而是死心塌地跟了朱堅強,讓其他暗戀羅春花的男人差點買豆腐撞頭。
這些傳聞歸傳聞,朱堅強愛老婆愛女兒,那是出了名的。
現在,朱堅強提著殺豬刀,衝向張振東,“東子,你不厚道,你欺負俺閨女,俺要宰了你……”
“二姨夫,你聽俺講,這是誤會啊……”看到憤怒如同野牛的朱堅強,奇術在身的張振東都慌了神,忘了自己還有《不求人》和靈氣,他把手中的紅色小內衣丟向朱小紅。
“爹,不要,俺跟張振東開玩笑呢……”朱小紅見事兒鬧大了,馬上竄到張振東麵前,張開雙臂一副保護張振東樣子。
原本還有些怪朱小紅的張振東,此刻心裏是蠻感動的。
後來,朱小紅遇到了更大的危險,張振東就跟此刻的朱小紅一樣,護在她身前,這是後話。
“咦,氣死俺了,俺以為東子欺負你呢。”朱堅強垂首頓胸,把殺豬刀丟下,轉背就進屋了。
“東子,你來俺家,有啥事?”看著爹的背影,朱小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她內心明白張振東品行還算是端正,對她朱小紅也是沒話說,就是喊她豬妹這個外號太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