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個病危的病人,吃了他的方子,接受了李星果的針灸,被管小彤的靈力治療之後,三管齊下也不見好轉。
他想盡最後一把努力。
盡管這個病人沒有錢,給的醫療費遠遠不如張振東的付出,可他畢竟是個人命。
然而,張振東還是沒能救到他。
這個病人,全身癌變,免疫係統徹底崩潰!身上沒有一個係統是完好的,所以哪怕張振東累的自己差點昏過去,也沒能把他留下來。
望著它保持著長大嘴巴,睜大眼睛,四肢掙紮,呼吸困難的死壯,張振東心頭沉甸甸的。而聽著撲在他身上哭泣的女兒和女婿,張振東更是潸然淚下。
這個老人很可憐。
他也是楊樹村的人。養了個兒子不成器,就前幾天來看過他一次,留下了兩千塊錢,說是出去再想辦法弄錢,結果一去不回。倒是女兒女婿,這些天守在榻前,寸步不離。
張振東如果猜的不錯,等到這老頭的死訊傳開,那不成器的兒子就要回來了。
因為辦一場喪事,安葬老人下地,他可以收獲一筆老人在世之時人情往來的禮錢。
“好啦,姐姐、姐夫,你們不要哭了,老人已經七十八歲,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張振東把老人的女兒女婿給拉了起來。“現在還是好好想想老人的後事吧。我不知道他臨死前的那一刹那,想到了什麼,冤氣很重,你們要妥善安置啊。”
張振東想起老人臨死的那一刻,除了掙紮,嘴裏也發出嗬嗬嗬的聲音,似乎在嘶喊,在怒吼,在詛咒什麼,所以張振東心頭有些犯怵的捏緊拳頭,害怕將來有怨靈出現……
盡管老人靈魂離體的那一刹那,張振東感覺到那個東西很平靜,很安詳。
但所有人死後,頭七天裏,其靈魂都是極其安詳的。
因為剛死的時候,他們也會好奇死亡是什麼感覺,所有的心思都沉靜在“死”的那種感覺中,什麼仇恨和怨念都統統的被他們暫時放下。然後,他們會好奇的跑出去,在世間遊蕩一番。
這個過程中,他們在熟悉自己的“狀態”,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可是七天後。頭七。他們會熟悉自己的一切!
然後回家!
到那時候,就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
這也是為何,每個逝者的頭七,其家人都要給予最隆重的法事,進行超度。活人不懂死人的世界,就算不知道他有沒有怨氣,也必須要好好超度一番,萬一有怨氣,那簡直是親屬的家門不幸!
本來哭的傷心欲絕的女兒和女婿,聽到張振東臉色嚴肅的話,他們頓時停止了哭泣,而是臉龐有些恐懼的看著那死壯仍舊很可怕的老頭兒。
不過那女兒抽抽搭搭了幾聲,忽然又撲在父親身上,嚶嚶哭泣著:“他是我爹啊,就算他有冤氣要回來報仇,他還是我爹,我巴不得他把我的魂勾走,那樣我就可以去陪我可憐的爹了。這一輩子,他什麼福都沒想到,我好後悔啊!
“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自然現象 。人生自古誰無死,隻要常活你心中,請節哀順便……若真要內疚,那請好好珍惜你的生活。因為你不是你,你是他生命的延伸。”張振東現在安慰人很有水準,可問題是,不知道這個女人能聽懂多少。
不過看她在一分鍾內,情緒穩定了下來,張振東知道她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好了,把逝者帶回去安頓吧,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張振東拍拍逝者女婿的肩膀,微笑道:“你是個好人,為他做的比兒子做的還多,我相信他會庇護你的。放心,不要害怕。”
“辛苦你了張神醫,我知道你盡力了。至於怕……你說的不錯,我真心實意愛他,堅持到最後一分一秒。爹一直以來也是個大智若愚的人,我相信他理解我和小歡平日的難處。”這個男子,是黑水縣的一名小學教師,所以說話自然很有水準。
然後張振東就叫來一個保安隊的兄弟,幫助小歡夫妻,把死者的屍體運回楊樹村。
“希望不要出事啊。”
此時淩晨兩點,站在醫院門口,看到通往楊樹村的那條路,充滿霧氣,屬於保安隊的汽車,瞬間被濃霧吞沒。蒼穹之上又是了無星月,張振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這麼心神不靈,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的小帥哥啊,麻煩你也跟過去調查一下吧,看看楊老在世,誰得罪他最狠。”張振東看到帥伢子臉龐發白,愧疚的笑道。“放心吧,你是異能者,心靈力量不是一般的強,隻要勇氣在,神鬼易辟。”
“好吧,那我就去了。”帥伢子點點頭,可又回頭說到。“傳聞,十九年前,老楊大兒子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小孫女死了。而大兒子不久之後,也得病死了,這個事情,不知道有沒有蹊蹺。媽的,大哥我怕了,這不想還好,一想之下,那麼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