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房的各人該打包的全部打包好,終於要到了起身回府的日子——冬月初九。
泛黃的萬年曆上用粗磨寫到,冬月初九,宜,祭祀,出行,裁衣,冠笄,會親友:忌:動土,伐木,作梁,行喪,安葬。
離啟程的日子還有五日,這幾日餘氏一直想找個機會帶女兒出門走走看看,可那日在後院撞見韋姨娘後,日頭甚是不佳,沒日沒夜狂風呼嘯,鵝毛般的大雪一直未停過。
饒是餘氏有心,下人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們出去。
更何況韋姨娘巴不得餘氏窩在院子裏才好,她可是盼著回京眼都盼腫了,生怕晚回去一刻鍾傅二爺又給她多添了個姐妹,或者留下伺候的丫頭懷了身子,是以她是絕對不容許在這時餘氏有何差池。
“哎呀,這崇州的天氣還真是不好受,下了幾日的大雪終於見晴了,奶奶在屋子裏窩了幾日,終於可出去透透風。”秦媽媽從外回來,看了看放晴的天,笑嗬嗬的說道。
“奶娘回來了?”餘氏正有出去的打算,“還有幾日就回京了,以後怕是少來崇州,倒是奶娘不說,我也想帶著書兒出去瞧瞧,奶娘說可好?”
秦媽媽聽得這話,微胖的臉笑得肉餅子一般,“當然好,當然好,這崇州的天氣雖不佳,但我聽人說這雪景冰景卻是一絕,特別是前幾日下了大雪,更是好看。奶奶和姑娘沒出過遠門,趁這次出去走走也好,算是這崇州沒白來一趟!”
餘氏見奶娘也是極讚成,很快就吩咐了下人通知了族長和二房的各位姨娘姑娘,韋姨娘聽到這個消息顯然不高興,本瞧著餘氏老實在院子呆著,本還省了心,沒想到還幾日就走卻要鬧騰著出門!
韋姨娘十分不願,可到底她是個姨娘,餘氏是正室,下人們也不敢不聽餘氏的吩咐,隻韋姨娘圈了其他人不許出門,隻說怕出意外,說著又忽覺這是個好機會,就算主母出了事,她也按時走,誰叫她幺蛾子多!
本來餘氏通知二房的人也隻是做樣子,出去玩要是有一大堆人怎能暢心,更可況人多了要求就多了,反而不美。
於是在得到各個院子的回複時,餘氏樂嗬嗬的拉了明書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明書眼見著回程的日子快到了,行李也幾乎完全打包好,每日無事便躺在炕上看看書繡繡花,哪知被餘氏院子的丫鬟告知換一身暖和些的衣服和二奶奶出去看冰景。
匆匆忙忙換了衣裳,又披了麅子鬥篷,穿了暖融融的雪靴,又被丫鬟塞了一個手暖才去了二門。
餘氏見女兒穿戴一新,忽覺女兒果然長大了,雖是身形還未顯,但那張臉卻是生得極美,再過些年再少些肉便更美,再加上明書遺傳了餘氏江南女子的溫婉氣質,皮膚白皙中帶著紅潤,遠遠一看真像是天上下來的小仙女。
見到女兒,餘氏心裏唏噓一番,她這輩子沒了指望,隻希望女兒可以嫁得如意郎君,幸福得過完一生。想到一生這個詞,餘氏又覺得自己想得太遠,若論近的,那就是要在女兒十五前選個爹爹那樣的男子為婿。
傅府地處崇州最好的地段,再加上傅府實在太大,一天的時間又有限,於是餘氏和奶娘商量後決定去崇州的西山看雪景,回來再去離西山不遠的冰園看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