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時整,龍飛來到寺後,果然見有一高大如傘的大榕樹,樹下站著那日見到的那位青年海軍軍官。那軍官穿著筆直的呢軍服,胸前飾著一枚白象徽章。
“先生,借個火。”龍飛掏出香煙湊了上去。
那軍官小聲地說:“龍飛同誌。”
龍飛見他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感到一陣溫暖,於是問道:“你是誰?”
軍官朝四外看了看,小聲說道:“隨我來。”說著帶他穿過一片竹林,來到後麵一個小洞前,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貴婦人正悠然坐在山石上作畫,四外靜悄悄的。
“翠屏,他來了。”軍官小聲對那貴婦人說。
龍飛一見那貴婦人,不禁大驚,失聲叫道:“翠屏,原來是你?!”
那貴婦人正是龍飛十四年前南京紫金山梅花黨總部遇到的那個丫環。
翠屏比以前富態了,孔雀藍的旗袍緊緊裹著她豐腴的身體,圓潤的臉上薄薄地搽了一層粉,小姑娘的雅氣已完全消逝了。
翠屏微微笑著:“想不到吧。一晃十四年過去了。。。。。。”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龍飛指了指那空軍軍官,問道:“這位是?”
翠屏道:“他是蔡少雄同誌,現在是國民黨海軍中正艦上校艦長。”翠屏望了望周圍,小聲說道;“我們進洞裏談,少雄在洞口望風。”
蔡少雄守住洞口,龍飛隨翠屏走了進去,洞內潮濕,充滿了黴味,借著洞口射進的陽光,彼此還能看得見。
二人靜靜地坐在一塊山石上。
翠屏道;“十四年前你從地道逃走後。我掏出手槍打傷了自己的胳膊,以苦肉計騙取了敵人的信任。不久,敵人開始大撤退,我也隨梅花黨總部轉移到台灣,可是在轉移中,我發現所服侍的白薇失蹤了,我想可能她沒有撤走,留在了大陸上。”
龍飛道:“這個狡猾的狐狸在大陸上潛伏了十幾年,一直不敢露麵。今年才開始露麵,我們也一直沒有與她正麵交手。”
翠屏繼續說道:“後來我與國民黨海軍軍官蔡少雄結了婚,我把他發展為共產黨員。”
翠屏望了望洞口,又說下去:“黨內有特務,蔣介石前幾年搞了一次大清洗,台灣地下黨的許多同誌被捕,有的慘遭殺害。現在梅花黨內部的兩派,白係和黃係,白敬齋一夥是蔣介石的嫡係,黃飛虎一夥的後台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另外,白敬齋的小女兒白蕾與蘇聯克格勃有聯係,她可能是雙重間諜身份。以後,你的聯絡地點是台北市洛陽街王麻子刀剪鋪,打聽一個姓郭的刀剪匠,暗號是,‘請問,你們這裏磨銅剪嗎?’他答,‘磨,要磨幾把?’你答,”磨三把。‘記住。今後千萬不要與我和蔡少雄同誌直接聯係。“
龍飛回到黃飛虎的別墅,黃妃還是沒有回來,吃過晚飯後,龍飛回到自己的房間翻看報紙。
晚上十點多鍾,龍飛正要入睡,忽然黃妃走了進來。
龍飛問:“你到哪裏去?!”
黃妃說:“我還要問你到那裏去了?”
龍飛笑著說;“在這裏憋悶得慌,因此出去兜了一圈。”
黃妃道:“我帶你到一個不憋悶的地方瞧瞧。”
龍飛疑惑地瞧著黃妃。
黃妃向他招手道:“隨我來。”
龍飛隨她走了出來。
黃妃帶他來到一間大廳。黃妃按了一個電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據點,白色的小樓門口有兩個便衣特務正在晃蕩。龍飛清清楚楚看到那門牌上寫著:崗山路2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