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黑色風暴”計劃破產(1 / 3)

這一天深夜,北京市平安裏葉楓的住宅來了一位陌生的年輕女人,葉楓聽到門鈴聲打開門:隻見那個女人穿著一件華麗的藍色短裝,一種鬱鬱的神氣彌漫著她的整個姿態,她的身軀好像是陰影構成的,秀長的眼睛低垂著,她的胸前戴著一枚黑色梅花紀念章。

這是梅花黨遇到緊急情況的標誌。

“你找誰?”葉楓問。

“我找貓三號。”那個女人小聲地回答。

“你瘋了。”葉楓慌忙把她扯到門內,把門反鎖上。

二人走到屋內,那女人隨便地往沙發上一靠,儼然是這座房間的女主人。

“你怎麼來了?”葉楓著急地問。

“很多人被捕,我隻能找你了。聽著,總部有兩個特別指示。”

“什麼指示?”葉楓臉上浮過一絲冷笑。

這個女賓客正是梅花黨頭子白敬齋的小女兒白蕾,她混入港澳同胞旅遊團又來到了北京。

“第一,你要交出梅花黨的大陸潛伏人名單。第二,要告訴我中共總理周恩來訪問緬甸的確切日期。”白蕾陰森森地盯著葉楓。

葉楓冷笑一聲,也坐在沙發上:“怎麼?總部現在要亮出我這張王牌嗎?”

白蕾一翹腿:“當然,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你這個三號也該亮相了。”

葉楓正是梅花黨大陸支部的另一個重要負責人。30年代初期,他是太行山上的土匪司令;抗日戰爭初期,他率領土匪隊伍抗日,以後參加了八路軍,擔任團長。解放戰爭時期,他經不住金錢和美女的誘惑,秘密參加了國民黨中統特務組織,任中統華北站站長;當時與他單線聯係的正是白敬齋。以後他又通過白敬齋成為梅花黨的中堅骨幹,一直潛伏在大陸。解放後調到大連市公安局工作。葉楓調到北京工作後,和與她單線聯係的朱梅結了婚,讓朱梅做他的助手和秘密聯絡員。以後,葉楓恐怕朱梅會暴露,於是給朱梅注射了胰島素,致朱梅於死地,殺人滅口。

葉楓對白蕾說:“周恩來將在4月2日至3日訪問巴基斯坦,於3日至4日,從巴基斯坦飛到仰光,訪問緬甸。”

白蕾聽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緬甸首都仰光,是一座風景秀麗的東南亞國際名城。從飛機上憑窗俯視仰光,滿目盡是蒼翼。這裏沒有摩天大樓,隻有一些朱頂粉牆的矮小建築散布在綠蔭深處,好像草原上盛開的鮮花。在一片蔥綠中,有兩麵明鏡,閃閃發光,這是茵雅湖和甘多姿湖。離湖不遠,是舉世聞名的大金塔,雄偉的金質塔身,在日照下燦爛奪目,金碧輝煌。遠處,一條大河,自北向南境蜿蜒入海,勾畫了仰光西部和南部的邊界。這是有名的仰光河,與伊洛瓦底河相遇,使仰光成為有名的海港。仰光地處熱帶,全年花草茂密。尤其四月的仰光,到處是亭亭玉立的椰子樹,枝丫舒展的鳳凰樹吐出一堆堆火一般紅的花朵。與大紅的鳳凰花相輝映的是黃燦燦的黃植花,密密層層的花朵,一串串地掛在樹梢,仿佛被上了一幅幅黃色的錦緞,雍容華貴。

上午,陽光融融,一架銀色的中國民航飛機徐徐在仰光機場降落,機場上站著數十個中外記者,其中有一個自稱來自香港的女記者,舉止瀟灑、飄逸、穿著摩登,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希冀和焦灼的神色,她不時地在人群裏穿來穿去,緊張地注視著降落的飛機,那飛機上的紅五星紅得使她感到刺眼,目眩。

緬甸聯邦總理奈溫將軍身穿嶄新筆挺的軍服微笑著站在中央,等待著。

機艙門緩緩打開,一個神采奕奕的中國領導人走了下來。他濃眉大眼,氣宇軒昂,目光中透出沉著、友善。他身穿莊嚴的灰色中山裝,一隻手自然地垂在胸前,另一隻手向機場上的人們揮動致意。

“啊,周恩來!周恩來總理!”記者群中有不少人發出驚歎。

那個女記者看到這個情景,不能自持,隻覺一陣頭暈目眩,身體打顫兒。

“黃妃小姐,你怎麼了?”一個新加坡的女記者關切地問她,用手輕輕扶住她。

黃妃沒有講話,她仿佛看到一朵朵梅花在眼前飄蕩著,飄蕩著,淡淡的,沒有芳香,她感到幾分淒清與惆悵。

中華人民共和國總理周恩來微笑著向緬甸聯邦總統奈溫將軍伸出了友誼之手。

奈溫將軍深深地感到:這隻手是那麼有力,簡直充滿了神奇的自信。

夜半,風蕭蕭。北京平安裏的一座四合院,漆黑的門緊閉,院牆上的衰草瑟瑟發抖,顯得有幾分神秘。經過幾百年風雨的侵蝕,院內門窗糟朽,磚石卻還結實。院子裏青磚鋪地。有瓦房,木廈。飛簷傾頹了,青瓦脫落了,牆山很厚,牆麵上長出一片片青色的苔,青苔經過腐蝕,貼在牆上,像一塊塊的墨斑。院內一棵木桐,葉子又密又濃,遮住了整個院子,緊得密不透風。

一個青衣素裹的女人飄然來到大門前,隱在陰影裏,像一個幽靈。溶溶月下,露出她半輪秀麗的側臉,一隻美麗憂鬱的大眼睛。

她四顧無人,於是上前輕輕的叩門。

門,露出了一條縫,一雙賊乎乎的小眼睛閃了一下,像兩道微弱的光。

那光落在女人手裏的一隻繡花鞋上,那繡花鞋已經數年歲月風塵,有些破舊,隻有鞋頭那金色的梅花泛著光。。

這隻繡花鞋就是當年重慶的那個老清潔工在廢棄的教堂裏見到的那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