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故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華麗的璀璨。雄雞四下啼鳴。空曠的街道開始陸陸續續的路過行人,葛屠夫挑起扁擔,朝東門走去,乘早人少占攤位。
本想著今天起得早,可以占個好地段,可沒想到到了東門,那個人山人海的樣子可把葛屠夫給嚇壞了。
“先生,小姐,讓讓……”葛屠夫擠到人群中,怪怪,這麼多人圍著,這家生意今天恐怕是中了彩頭!
“姑娘,這家賣的什麼呀?這麼多人?”葛屠夫探過頭問後邊的姑娘。
“不是賣東西,是講評書的人。”姑娘望了望葛屠夫,不耐煩的答道。
“講評書?講評書不是去茶館嗎?幹嘛在這裏占這麼大塊地!”葛屠夫驚訝道。聽評書這種事情不是文人才聽的嗎?其實葛屠夫年輕時在茶樓當小廝時也聽過,
可那講的不是嶽飛精忠報國之事就是三國群雄爭霸。他這種沒讀過書的,自然是聽不太懂,況且,茶館那地方也得花上好幾十文。好的茶館裏的評書先生口技那可是當當的,去那種地方,可就更貴了。
踮著腳望了望前麵,定睛一看,見一年輕俊朗的公子手持折扇,麵帶微笑,“唰”
的一聲將手中的折扇打開至胸前微微扇動,道:“各位鄉親父老,大家好,為了我說的清楚,您聽的明白,請各位圍成一個圈,席地而坐,讓我在這裏為大家說一個故事。”
各位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一個開始席地而坐,片刻後,不論男女老少便挨著坐在了地上。
年輕公子見狀心下甚喜,清了清嗓子,提起精神開始講他的故事。
右邊屋簷下,站著一男一女,女子清秀可人,男子溫文爾雅。這兩人正是華嚴和柳莫離。望著麵前這聽故事會的陣勢,柳莫離問華嚴:“你們不是說搞個新聞播報點嗎?怎麼這會兒講起評書來了?”
華嚴笑道:“沒錯,可光是聽無趣的新聞有什麼意思,從古至今,成大事者必定是會講故事的,也隻有講故事才能打動人心,留住人心。你看劉邦當初不過一個沛縣的小混混,可他麾下群臣才華橫溢,靠他們擊敗了不可一世的項羽。”
“這是為什麼呢?”柳莫離問道。
“這就是一個人的魅力,讓眾人願意投靠他,聽他的話。”華嚴溫柔笑道。
“什麼是魅力呢?”柳莫離又問道。
“魅力,說白了其實就是會講故事。”華嚴道。
柳莫離若有所思的看向人流中心焦點的那個白衣男子,輕聲道:“魅力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東門的交通近乎出現的癱瘓狀態。
“這個故事發生在同治六年夏月,距今已有二十七年之久。先帝在位年間,在曾國藩大人的倡導下,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師夷之長技以自強的運動,各位周圍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呀?”陳少白笑問。
“有,我家三個兒子都在炮兵廠工作,有次我去看他們,唉呀媽呀,你們可知道那炮筒有多大多重?我估計得七八個人去台吧,‘砰’的一聲打出去,那海裏濺起的水柱衝到天上去了!”一個坐在前排的婦女心有所悟。
“是呀,何止呢,那輪船一排排像鯊魚一樣巡邏,可威風呢!”另一位老人朗聲說道。
人們正在紛紛議論之時,陳少白“啪”的一聲拍了下驚木板。大夥兒瞬間鴉雀無聲,陳少白道:“自強運動帶給我們生活翻天覆地的變化,連洋人都說咱們的北洋水師可是亞洲第一,世界第八!全國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關心著這場轟轟烈烈的改革。可是……”
陳少白頓了頓,悠悠喝了口茶,慢慢接到:“可是這年年洪災不斷,饑荒連連,秋收無顆,卻沒有人來管!”
場內的人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東北三省去年寒冬大雪災,壓壞了多少糧食?凍死了多少人?去年西南地區那百年不遇的大洪災,摧毀了多少莊家?淹沒了多少村落?前年瓊州的台風刮翻了多少房屋?多少人無家可歸?這些都沒有人來管!咱們隻能聽天由命!天讓我們生,我們可以苟延殘喘一息,天要我們死,我們不能生!”說完又“啪”的用驚木板狠狠敲了下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