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那個世界中道上兄弟們的說法:碰上這樣一個老大,趕緊躲在家裏偷笑吧,別忘了要燒幾柱香,謝謝關二哥保佑,保佑這個老大越混越好,做小弟的在後麵沾些小光。
剛接掌火山營的時候,他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候的確實有一些胡思亂想的念頭:練出一支強軍,一統天下嚐嚐做皇帝是個什麼滋味,再置辦個後宮三千佳麗,等爽夠了,去遠征西洋一雪自己那個世界中華民族的恥辱……
這隻是一個正在躁動年紀的青年的狂想,僅此而已,不要說旁人,連方明自己白天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比******童話還童話。
可正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火山營越來越像那麼回事,再加上接連兩個勝仗下來方明在軍卒、百姓眼裏威信越來越大,而他也覺得自己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了,不知不覺中心裏還真就有了一點想法,一點野心。作為一個現代人,還真不習慣頭上頂著個能一言決定自己身死的權威存在,更何況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呐喊言猶在耳,以前是沒這個機會,而現在卻不同。造反作亂在這個世界中幾乎每時每刻都在上演,連皇帝都不算回事了,有實力的軍官犯上作亂那是比家常便飯還要平常的一回事。
方明此刻麵對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趙使君,自己卻手握重兵,在一眾兵卒軍官中聲威日隆,左都在他刻意調教下已經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了,要造反就是一句話的事。心底的這些許想法野心也就越來越覺得誘人,不過卻被他一直強行壓抑著。
一來是眼下還沒到窩裏鬥的地步,昌州危機未過,他要和趙翟鬧騰開,都不用別人打過來,自己就散了架子。
二來也是他的根基也實在太薄了一點,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數月功夫,手下一眾軍官牟佐雖然聽話,卻摸不清底細,一旦真要舉事,也不知有多少人肯聽他的。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也絕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等待機會。
這時聽到趙翟的這番話,方明覺得自己不能不表個態了。努力扮出副激憤無比的樣子,麵上潮紅一片,鼻孔翕張著,躬身抱拳梗咽道:“使君,使君!某雖狂悖不知禮法,但對使君忠心天日可昭。如今使君身為昌州之主,自某起所有軍職任免自然由使君一言而決,某如何敢置啄。若使君仍對方明見疑,覺得某張揚跋扈,就請免了某的軍職,某願隻身遠離,有生之年再不踏足昌州土地半步!”
“中華何出此言?”看方明反應如此激烈,趙翟趕緊好言寬慰:“吾是想,中華素來對鄭悟多有嫌惡,沙遠明又是剛剛被你訓斥貶嫡的,怕你對這番任命有什麼不快,這才說道兩句,如何就這般激揚無度?如今中華也是校尉身份,稱得上將軍的人了,日後凡事萬不可這般莽撞,否則小心在人前丟了身份!”
寬慰中帶著半真半假的責備,語氣裏透出一股上司關懷責備不爭氣下屬的意味。方明連忙做出一臉拜服聆聽的樣子,趙翟又言道:“吾是昌州之主不假,可若非中華,吾這太守此時也不知還能不能安坐,連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也未可知。今日既然中華如此說,吾也把話說開了。自中華掃平境內寇匪捷報頻傳的時候起,吾就再沒拿你當外人看過,昌州是吾的昌州,亦是中華的昌州,你我二人自今日起,同富貴共患難,中華既是吾,吾也既是中華!”
人家趙使君話都說成這樣了,方明還能怎樣?趕緊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低頭認錯,又指天誓日的表忠心,重申了趙翟趙元向不但現在是昌州之主,以後也永遠是昌州之主。若有人敢起二心,他方明第一個不答應,火山營全體將士也絕不會答應。
對方明的這番話,趙翟也不知聽進去多少信了幾成,反正臉上推著笑,口風一轉輕飄飄地將這個話題岔了過去:“這一次也多虧了中華,以雷霆閃電之勢一舉蕩平了賊寇,否則再讓這些該死的寇匪盤踞數月,吾昌州百姓怕也剩不了幾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