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的時候,馨月已經走在去衙門的路上,她的懷裏揣著的就是當初在庵堂裏祖父留給她的李府房契和地契。
李家的宅院,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加上宅院極為適合養蠶,師爺早就已經對這垂涎已久,如今白氏已死,他隻怕是早晚要對李府下手,既然如此,何必做個順水人情。
“不過師爺,這人情,還得看你這把老骨頭能否接得住,可別把性命給搭進去了。”馨月這麼思量著,很快就到衙門。
如她所料,師爺早就已經料到她會來。見到馨月,這個一把年紀的老家夥,諂笑著將她迎進去。今昔不同往日,李家當家白氏暴斃,長女李馨夢入獄,這二小姐李馨月的地位自然是不容小覷。
衙役上過茶後,馨月便示意老色狼將不相幹的人都屏退出去,偌大的衙門內,就隻是剩下二人。
喝下一口茶水,馨月起身對他欠身行禮,“師爺,小女子今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隻要您老人家肯想法子放了我姐姐,再給我五千兩銀子,這李府的房契和地契就在這裏。”
“小丫頭片子,也敢跟老夫討價還價,把房契和地契交出來,然後滾出衙門!李馨夢罪犯欺君,你們李府早該滿門抄斬,你還以為你有資格跟本師爺計較?”瘦得皮包骨,卻無法阻擋從他眼眸子裏流露出來的貪婪。
“師爺,我李馨月從不做沒有準備的生意,您若是覺得我沒兩把刷子好欺負,那您就錯了!這人你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實話告訴你,我姐就是天大的罪,朝廷也不會把我怎麼樣!朝中有人好辦事的道理您不懂麼?我爹在京城經營蠶繭多年,早就已經結識了一幫朝中貴人,隻要我一句話,您這個師爺能不能再做下去都為未可知。”她說這話,明顯帶著一絲誇大,因為她並不知道那祖父李世健是否真在京城結識誰,但是他經常來往京城和雲蠶鎮兩地卻是整個鎮上人盡皆知的事實。
師爺聽她這麼說,心中犯起嘀咕,這丫頭說的話雖有幾分可信,卻也有幾分可疑,“你當本師爺是好糊弄過去的麼?若你爹真認識何方神聖,怎麼他死的時候,沒幾個上門憑吊呢?”
馨月一驚,這個老狐狸,果然是狡猾,看來今天的勝算已經是大打折扣。
“來人啊,把這丫頭給我拉下去!”師爺冷笑著,準備招呼手下將她綁了,孰料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正要發火教訓他們,卻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外頭傳來。
馨月回頭一看,隻見昨日在飯館見到的兩個人正一臉笑意地走進來,那個王爺還在衝她擠眉弄眼,氣得馨月想揍他,但他的出現,卻正好化解她此刻的危機,“民女李馨月,見過庸王殿下。”
“庸,庸王殿下?”師爺吃驚之餘,卻見這人一身華服,非是雲蠶鎮上普通百姓可比,又見他頭戴帝皇之子方才有的紫金冠,趕緊嚇得跪在地上,“庸王殿下千歲。”
“馨月丫頭,看你,怎麼給我行這麼大的禮呢?趕緊的,起來起來。”龍辰宵作勢一把將行禮的馨月摟在懷裏,她見自己被吃了豆腐,想起腳修理他,卻隻能壓低怒火,現在必須讓這師爺知道她不是可隨意得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