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茉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本來說好是到母親家吃飯的,可是由於飛機晚點,隻好作罷,一進屋後,她就看見茶幾上擺滿了各種她喜歡吃的零食、水果,旁邊放著一張紙條:茉茉,到家後,早點休息,我給你舅舅說了,明天不用上班,回家,媽媽給你準備好吃的。林文茉掃視了一下房間,見屋內整整潔潔,一塵不染,窗台上那盆綠色植物生機盎然,旁邊玻璃缸內的兩條紅金魚正歡快的遊著,一切仿佛都是原來的摸樣。
躺在床上,林文茉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心想,終於回來了,在瑞士的半年的時間,恍若一場夢,葉飛或許隻是夢中的驚鴻一瞥,一切都沒發生過,我還是從前的我,有些事,有些人,過去的就已經過去,永遠也找不回來了,又何必去執著。
第二天,林文茉很晚才起來,到母親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林怡一把抱住她撫摸著她的臉說;“茉茉,讓媽媽好好看看,你看你,又瘦了,還是咱中國的飯菜養人,中午多吃點啊”
“媽,那當然,我早就想家裏的飯菜了,我饞死了”林文茉撒嬌道
“哦,你隻想著好吃的,不想你媽,你個小丫頭。”
“想,想,我最想媽媽了”
倆母女一邊親熱的調侃,一邊往餐桌走去,桌上早已擺滿了豐盛的飯菜,林文茉一坐下,就拿起筷子,一會兒挑起這個,一會兒挑起哪個,往嘴裏塞,一邊吃一邊說:“好吃,好吃,還是咱大中國的菜好吃”
林怡在旁邊一邊微笑著看著她,一邊說道:“慢點,慢點,你看你,一個大姑娘家,怎麼沒有一個好的吃相,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我不嫁,我就陪著媽一輩子”
“什麼話,聽說你這次是和馮楓一起出去的,我看那小夥子還不錯。”
林文茉一邊往母親碗裏夾菜一邊說:“媽,你快吃,對了,阿姨怎麼不在家?”
“一提這事你就打岔,阿姨家中有事,我讓他回去了”
林怡往林文茉碗裏夾著菜說道:“快吃,快吃,撐死你個小饞貓。”
飯後,母女倆坐在沙發上休息,林怡拉著女兒的手說道:“茉茉,你還做過那個夢嗎?”
“偶爾還是會,怎麼了,媽媽”
林怡握了握女兒的手,盯著女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茉茉,或許你真有個妹妹。”
林文茉增大眼睛吃驚地看著母親。
林怡聲音有些哽咽說道:“茉茉,接下來你無論聽到我說了什麼,都請相信,你永遠是媽媽最親愛的女兒,我也永遠是最愛你的媽媽。”
“媽,你說什麼呢,別嚇我好不好”林文茉故作輕鬆地笑道
“孩子,這件事我考慮了好久,還是決定告訴你,在說這個之前,媽媽想先說說自己年輕時候的事兒。”
林怡母親出生書香門第,生林怡時父親事業剛剛起步,奇怪的時,自林怡降生後,父親的生意就越做越大,越做越紅火,因此林怡被父親視為他們家的小福星,林怡在父母的寵愛、老師的嗬護、同學羨慕中逐漸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林怡從小就喜歡看書,由於母親出身書香門第,家裏有許多外麵都看不到的藏書,破四舊時,有一些被紅衛兵給搜出來燒掉了,但大多數都被外公機智地藏起來了,林怡如饑似渴地啃著那些書《簡愛》、《飄》、《安娜卡娜妮娜》……,家裏還有一架舊鋼琴,母親是很好的鋼琴老師,在母親的熏陶下,林怡彈得一手好琴。那時,大多數同學的家境都不是很好,為了少惹人口舌,母親盡量將她打扮得樸素,即使這樣也難掩她獨特的氣質。
高中畢業晚會時,18歲的林怡穿上老爸從香港帶回來的小禮服,更顯得脫俗出眾,光彩照人,惹得眾男生紛紛圍著她轉,女同學們則眼裏滿是羨慕和嫉妒,對這些,林怡都付之一笑,林怡是那種外表看似乖巧,實則內心極其叛逆的人,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甚至在內心還有一些小驕傲和虛榮,這時,班長走上台去開始唱歌,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一下子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到現在林怡都清楚地記得,他站在台上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忘情地唱著《故鄉的雲》,渾身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魅力,女孩子尖叫,男孩們歡呼,林怡的眼睛也一直跟隨著他,“歸來吧,歸來吧,浪跡天涯的遊子,歸來吧,歸來吧,我已厭倦漂泊……”。所有的同學都被他的歌聲所感染,情不自禁地跟著他唱起來。唱完後,同學們在台下大聲起哄“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好,應大家的要求,我再演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並將這首歌獻給我心中的女神林怡同學”話剛說完,大家立即把目光投向林怡,林怡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和他平時並沒有過多的交集,怎麼會?“林怡上台,林怡上台”同學們大聲起哄,還沒容得多想,她已經被推到台上。多年以後,林怡仍然能清楚地記得那時的每一個細節,她深深地陷進那雙漆黑燃燒著激情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