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言,我是燕子弦從小到大的唯一的朋友,那小子比我的命好,從一出生開始我就比他蒼老了13天又5小時。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是在和各種酒吧中混日子的,打架,飆車,泡妞,抽煙喝酒逃課已經是小意思。我以為我和他這樣一直下去,在刺耳的音樂聲和旋轉的燈光裏爛掉一生,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對我說他不想玩了,打著乖乖牌,像一個良家小媳婦一樣從26個字母開始啃起。我當時什麼都沒說,朋友嘛,他到哪我到哪,天經地義的事情。
也就是從我開始認真學習的那一天我去了一個地方,算是為我的流氓生涯的結束做一個慶祝式的總結,我去了這個城市裏最大的gay吧。不是想找男人,隻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同性戀都是什麼樣子,很諷刺的是,就在那一天我在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的身下,在疼痛中找到了比和女孩在一起更加激烈的快感。
我沉溺進去,不能自拔。
“這種事情不能認真,能得到愛情的人少之又少,大家追求的不過是床第間的刺激罷了。”那個男人很英俊,可說出來的話卻很殘忍。我看著他離開時候的樣子沒有來的一陣寂寞,真的走對了嗎?
後來我見到了顏飛,後來我向子弦坦白,作為朋友我知道子弦對顏飛的感情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圍,後來我收到了子弦下的戰書,最後。。。我輸了。我沒辦法不認輸,讓自己心愛的人感到恐懼還不放手的人不叫執著,叫混蛋。我接到子弦的電話,我知道他哭了,他嘶啞著嗓子問我們還是不是朋友,我大聲的嘲笑他長這麼大還哭,你還是不是男人啊,真他媽的給男人丟臉,操,我當初怎就認識你了,還和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朋友,真是瞎了眼了。你小子走到路上別說我認識你啊,算了幹脆開個發布會聲明一下我不認識你,從一開始就不認識你,他媽的,有你這麼做人的嗎。兩樣都占著,天下的好事都讓你占盡了。。。
我說不下去了,我聽著他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我聽了很長時間,其實自己還是離不開他的,我說:“後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去喝酒吧。”
我該知足的,安言,你最好的朋友幸福,你的愛人幸福,你還想怎麼樣。
那個男人說的話是對的,我給不起顏飛幸福。也許子弦也給不起,但是兩個人一起付出的力量會超越一切。
子弦的啟蒙老師死的那一天我也去了,我看見業內有名的人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靠著各種各樣冰冷的器械來延續活生生溫暖的生命,他看到我,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他說我很像我的爸爸。他說他和我的父親曾經是一對戀人。我說我知道。母親和父親離婚的時候鬧得很大,天翻地覆,那時我差不多10歲,隱隱約約知道些什麼。後來的日子裏常常看見父親對著一張照片寂寥的歎氣,常常聽見父親自言自語,他在問一個人為什麼還不回來,原來這個人就在這裏,這麼近,在這個城市,在我們身邊,現在就在我眼前。我答應他以後會照顧顏飛的請求,把顏飛當成親弟弟來看,父親看在您的份上也不會為難那個孩子。我安慰了許久,最後我問他既然不愛,為什麼要結婚?他閉上眼睛,我以為他睡過去了,離開時他說了四個字“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