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3月6日上午,全鬥煥下令槍決刺殺樸正熙的主犯之一樸興柱。他故意讓和金載圭關係密切的中央情報部的人去執行,但遭到了拒絕。全鬥煥惱羞成怒,命令他屬下的陸軍保安部的人蜂擁上前亂槍打死樸興柱。接著全鬥煥等人又準備處決金載圭等六人。
然而,殘酷的鬥爭進一步促進了人民的覺醒,激勵著人民的鬥誌。年初以來,南朝鮮學生和宗教界人士掀起了對金載圭等人的救命運動。這個運動,是金載圭、金桂元等被判刑的八個人的家屬首先發起的,後來在南朝鮮各大城市和大學裏征集簽名。1月30日,在金大中、金泳三、尹潽善、梁一東等在野領袖的會晤中,一致決定要阻止軍方處決金載圭等人。
二月初,南朝鮮“天主教祭祀團”向崔圭夏政府提出請願書強調“十·二六事件是人民反抗獨裁政權的繼續,我們抗議當局把這次事件隻當作刺殺總統案來處理”。南朝鮮三千五百多名修女發表聲明,“代表全體國民的正義呼聲。為反對給金載圭等人處以極刑進行全國性的祈禱”。
與此同時,以學生為先導的反獨裁、要民主的鬥爭首先在岑南大學發動起來了,鬥爭很快發展到了整個南朝鮮。他們起初提出了解散“學生護國團”、趕走學園的禦用校長和教授、組織自主的學生組織的口號,後來便轉到政治上,要求崔圭夏、全鬥煥等“維新”殘餘辭職、撤消“維新憲法”等等。他們從原來的示威、靜坐,逐漸發展到暴力鬥爭。他們打碎了樸正熙的像,焚燒了崔圭夏、申鉉崤和全鬥煥的模擬像,繳獲警車、破壞路障,占領警察派出所……他們用各種形式和南朝鮮當局進行了激烈的鬥爭。到5月12日止,漢城、大邱、釜山和仁川等八十所大學和十所高等學校的二十萬青年學生投入了鬥爭。這樣大的規模,是李承晚倒台以後所沒有的。
工人和農民爭取生存權利的鬥爭也起來了。四月二十一日,江原道陝善地區七千多煤礦工人為了要求提高工資,趕走禦甩工會頭目開始了大規模的暴動;接著許多工廠企業的工人紛紛響應。到5月中旬,已有八個地區七十多個工廠、多達四萬餘工人參加了鬥爭。農民也起來。僅在京畿道就有一萬多農民要求補償農作物損失,抗議當權者實行殘酷的掠奪政策的鬥爭也在蓬勃發展。
民主勢力的鬥爭氣勢也日益高漲,他們主張憲法要保證基本權力、禁止一人獨裁和長期掌權、由國民直接選舉來產生總統。
獨裁者樸正熙的死亡,對南朝鮮政治體製趨於鬆動應該說是一個機會,但全鬥煥等人繼承了當年樸正熙的衣缽,利用“軍事管製”的辦法掌握了軍政大後便再詛不舍得放手了。
全鬥煥要進行全麵奪權了,他要“繼承樸正熙的偉業”建立沒有樸正熙的樸正熙的獨裁政權。
對此,不僅廣大人民奮起反抗。就連全鬥煥的“老上級”、“老師父”金鍾泌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金鍾泌、全鬥煥都是樸正熙獨裁政權的餘孽,是一根藤上的兩個瓜。然而,幾個月來圍繞著由誰來當總統這個問題,兩人展開了劇烈的爭奪,成為勢不兩立的對手,曾支持樸正熙獨裁統治的新興財團把希望寄托在金鍾泌身上。
但是全鬥煥等人手中有槍杆子,他拋棄了“不介入政治”的諾言,不顧人民和政界人士的反對,於五月十七日頒布“非常戒嚴令”,宣布停止一切政治活動,關閉所有大專院校,逮捕學生領袖和金大中,就連金鍾泌也不能幸免。
全鬥煥等人滿以為這樣做既可鎮壓人民群眾反對“維新體製”的鬥爭,又能除掉政敵,為自己奪權掃清道路。但是和他的願望相反,金大中的家鄉光州市的人民首先舉起了鬥爭的義旗。他們就在全鬥煥頒布“非常戒嚴令”的當晚,三萬多名學生舉行了火炬遊行示威群眾用石塊、鋼管、棍棒、土炸彈、燃燒瓶、刀子等作為武器,同全副武裝的軍警英勇搏鬥。五月二十日,光州市傾城出動,光州附近的農民和大批漢城學生也趕來支援。示威群眾打開了軍械庫,奪取了大批武器,向前來鎮壓的傘兵部隊還擊二十一日,憤怒的人群抬著被殺害的群眾的屍體上街遊行,人們從高樓上架起機槍向武裝軍警掃射。當晚,全鬥煥的傘兵部隊和“防暴警察”被迫撤到市郊,光州城變成了示威群眾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