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那點訓練對林靖燁來說就像喝杯茶一樣簡單、毫不費力,如果指望那望那點訓練能讓他變硬,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所以他總會在每天晚餐完畢後獨自前往後山那片林間繼續一天的訓練,今天依然如此。
“爹爹……過的可好……”暢快淋漓的將所有學過的拳法打過一遍,流了一身汗的林靖燁坐在樹下遙望向南方呢喃道。
突然,一陣悉嗦聲響起,因常年練武而異常靈敏的耳朵自然馬上發出,林靖燁警覺的四下察看,沒有半個人影,卻在腳邊三尺之外的地方看見一條通體雪白指節粗細的白玉小蛇,而且,還在向他爬來。細長的鳳目閃過驚詫,隨即冷靜下來,不動聲色的四下張望,侍機而動。
仿佛感到林靖燁的戒備似的,那小蛇竟放緩了速度,一彎一扭的緩慢遊行著,卻更似在嘲笑林靖燁一般。
而林靖燁也的確如此覺得,不由暗咬下唇。自小到大,他還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使被兄弟們冷嘲熱諷,他也是不屑置之、不予理會,但現在,他卻從一條蛇身上感到屈侮,對此,林靖燁非常不滿!如果劍在他身邊,他一定一劍砍了它!
隱忍著怒氣的墨黑鳳目瞪著那緩慢前行的小蛇,是戒備,也是不想在一條蛇麵前示弱,他林靖燁豈會罵一隻手臂長的小小白蛇!?
而那小蛇則仿佛通靈性一般,澄金的小小眼睛也那樣一瞬不瞬的看著那雙墨黑鳳目,一人一蛇竟像較勁般,誰也不肯移開視線,真是詭異非常的一幕。
一滴冷汗自額前滑下,這不是畏懼,而是不由自主的便落下了冷汗。試問,誰能心平氣和的和一條蛇對視交鋒?林靖燁並不害怕,但是卻在心驚,這樣一條詭異的蛇為何出現在這裏還像個人似的和他瞪視,心底有個不願證實的猜測,卻讓他不得不這麼想。
蛇其實也很怕生,如果人不去驚擾它們,它們一般不會主動去危害人,但是,一旦遇上人,它們不是逃跑便是攻擊,像這樣冷靜的暗自交鋒卻是荒妙至極的,除非,這蛇是被人訓養的,否則,現在不是它上前咬他,就是它飛快逃命,反正不會是一人一蛇在那裏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心思百轉,林靖燁下了決定,垂在身側的手不著痕跡的就近找了片樹葉,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就停在他一尺外的那條小白蛇身上,若它有行動,以他的身手也能及時躲開。
拿著樹葉的手緩緩的抬起,移向唇邊,卻見那條小蛇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仍是盯著他不放,林靖燁暗鬆口氣,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 這種蛇他從未見過,但卻在書上見過,這是一種速度極快的蛇,若它想殺一個人,那人絕對逃不過,通常別人在見到它細短的身體後便放鬆了戒備——誰也想不到這麼一條沒長大的小蛇能一瞬間自十尺外的地方飛竄至身前,那速度快的隻讓人看那一道白光,接著便是刺痛及窒息的痛苦。那飛快的速度,即使是他這個學了十年之多的人也不一定能夠逃過,故有人給他起了個名字——白無常,一見到它便是死期。而林靖燁也知道一點,若遇到這種蛇,無論你的身手再怎麼好,也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死的那個絕對是自己。
而林靖燁驚訝的卻不是他的種類,而是,這樣危險的蛇,究竟是什麼人有那個能耐去馴養,要知道,這種蛇不但蹤跡成迷,也是最最危險狠毒的毒蛇,正因為見過它的大部份人都逃不了死的命運,才會得名‘白無常’,那麼能馴服它的人又會是個多麼可怕的人呢?
綿長尖銳的聲音傳出,很奇怪的調子,但還不會讓人討厭,那聲音雖然尖銳,音量卻不是很高,故感覺不壞。
吹著以前無聊從書上看來的馴蛇曲子,林靖燁此時也是忐忑不安的,一來,他不知道這曲子對這‘白無常’有效無效,二來,若引來這蛇的主人,該如何麵對,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既然‘白無常’出現了,那麼,‘黑無常’會不會也在這附近呢?這也是林靖燁一直沒有對那條蛇下殺手的原因。
誰都知道,黑白無常都是一起行動的,現在‘白無常’出現了,那麼,‘黑無常’一定在附近,隻要他現在殺了‘白無常’,那麼兩蛇間有感應的‘黑無常’定會找上門,那時,他可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對於它們,也僅止於無聊時看的閑書上得知的,他,不可輕易妄動——他還有未完成的事,絕不能如此無能的死在兩條蛇的手上!
“冰凝。”寂靜的隻有那低低曲子的林間驀然傳出一聲低喚,低沉好聽的聲音卻冷冽如冰。
曲子嘎然而止,細長的鳳目瞪大,震驚的抬起頭,就看見數十步開外的地方站著一身材欣長偉岸的英挺男子,幾首沒有思考的便想起身,卻在下一刻意識到一點,那‘白無常’還在他麵前!強自將視線移和腳邊,卻不見了那醒目的白色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