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一對俊男俏女走進了情人旅館。三十分鍾後,隻見那女的獨自走出了旅館。女招待感到奇怪,去房間一看,隻見那男人已死,他仰麵朝天地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穿著襯衣,腹部被刺了數刀,地上、牆上到處是血,慘不忍睹。這種凶殺,凶手渾身一定會濺滿鮮血。
可是,據女招待證實,那個女人無論是走時還是來時,穿的都是潔白透明的筒袖女衫,下身穿的是距膝蓋十五厘米以上的超短裙,手裏隻有一隻小坤包,卻沒發現她身上有一滴血跡,很可能是藏好了沾滿鮮血的衣服後離開的。
請問:女凶手是怎樣掩藏她的血衣的?
李炎腦筋一下轉不過來:“這還算最簡單呀!我要想一想。”
“我給你20分鍾,想不出就算輸了。罰你今晚不許睡覺!”梅林說完撲哧一笑,步履輕盈地進了衛生間,嘩嘩地放水洗起澡來。
李炎聽著衛生間裏嘩嘩的淋浴聲,腦子根本不能集中在破案上,而是閉上眼想像梅林光著身體的樣子。心裏想著她是什麼意思,罰我今晚不許睡覺?那不是暗示要把我留在這兒過夜?是不是太快了?我該不該離開了?還是隨遇而安,見機行事吧。反正我一個人住招待所,回不回去也無所謂!
這樣想著想著,二十分鍾就過去了。隨著浴室的門哢噠一響,並沒有出現李炎既害怕又想看的“浪漫鏡頭”。隻見梅林穿著睡衣,披著一頭烏黑閃亮的長發,臉兒紅撲撲,眼兒亮閃閃,就這樣,也讓小夥子看得心跳。
“怎麼樣?我的大偵探,有答案嗎?”梅林一副大家閨秀的莊重典雅,並無絲毫輕佻之舉,又使李炎覺得可愛又可敬。
“該死!”李炎這才想起根本就沒去想什麼破案,可他腦子活絡,眼珠一轉,妙語連珠:“我答不上來,甘願受罰!最多今夜不走了,我等你的答案。”
梅林撅起小嘴:“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炎就勢捉住她的手:“我甘拜下風還不行嗎?聰明的女偵探,請把答案告訴我。”
“你真的想不出?”
“真的想不出!”
“我剛才其實已提示你了。”
“提示什麼?我怎麼沒感覺到!”
“笨!——我不是洗,洗澡了嗎?”
“洗澡?洗澡與答案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明白?那女凶手是脫了衣服,光著身子殺了情人,然後去浴室洗去身上的血跡,穿上原來的衣服走出去的呀!”
“噢——原來如此,我真的很笨也。”
“你,你騙我,明明知道卻不說,哄我開心啊。”
李炎掩飾地哈哈一笑,似乎默認了:“我在等你罰我呢!”
梅林說:“好,你竟敢冒犯本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說著隨手從衣櫥裏抽出一條黑色的絲巾,命令道:“把眼睛閉上!”
李炎此刻已被她弄得身上癢癢的,心裏甜甜的,乖乖地閉上眼睛,想看看她搞什麼花樣。
梅林用絲巾把他的雙眼蒙上,紮緊。然後往他的懷裏一坐,還說:“老實點啊,不準偷看!”
李炎叫道:“我的姑奶奶,你蒙了我的眼睛,還說不準偷看,偷看什麼呀?”
梅林湊近他的耳邊,熱氣嗬得他奇癢難耐,悄悄地說:“你懂不懂什麼叫朦朧美?如果一下把什麼都看透了,那還有什麼意思?有些美好的東西需要發揮自己的想像力。來,你可以用手去感覺,用心去體驗……”
李炎似被施了催魂大法,任由夢中的情人擺布,他感覺到她的香唇貼到了自己的咀上;她又將他的右手放到了她的胸脯上。啊,他像觸電似的心頭一震,全身的細胞都活躍起來……
憑感覺,她在幫他脫了上衣,又脫了褲子。
他的手,在她的光滑而極富彈性的玉體上任意遊走。
她快活地哼哼起來,又引導著他進入了神仙禁地,飛向天堂……
他幾次要去解開蒙住眼睛的紗巾,都被她製止了。
這算什麼?他有點生氣了,可他身不由己!口中呢喃:“梅林,我愛你!”
梅林嬌喘籲籲,氣接巴巴:“李炎,你後悔嗎?”
“怎麼會?我對你一見鍾情,可謂夢裏尋你千百度!”
“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始亂終棄!”
“我發誓,如果我李炎背叛你天打五雷轟!”
“李炎君,言重了!”梅林語氣一頓,口氣嚴肅起來:“但這話是你自己說的,毒誓也是你自己發的。”說著,從枕頭下麵抽出針管,一針紮在李炎的屁股上,李炎隻覺屁股上相蚊子叮了一口,有點疼,有點麻。連忙騰出一隻手去拍打“蚊子”,卻拍了個空,梅林嫻熟的打針技術非比尋常,她已拔出了針頭,笑著說,“好了。”
李炎莫名其妙地:“什麼好了?”
梅林說:“現在可以解放你了。”說著幫他解開紗巾。
李炎原來就心裏奇怪:她為什麼要蒙住我的眼睛作愛?難道她……現在眼睛能看見了。梅林卻關了燈,屋裏仍漆黑一片。他用手摸到了床頭燈的開關,啪地按亮了電燈。
李炎的眼睛一花,但他來不及欣賞姑娘的人體美,而是把眼光移向她下身的床單,注目之下,心裏咯噔一下,失望又憤怒:她不是處女!
六十年代的中國,將女人的貞潔看得很重,李炎也不例外。他氣她把他當傻瓜要了一回,臉色鐵青。其實,他自己也不是沒有性經驗,在高中畢業前就與一個喜歡他的女生偷嚐了禁果。第一次,他看到了她身下的床單上一片洇紅,內心激動不已。後來那女生見他當了兵,很失望,早就嫁了人。
現在,他想發作卻又忍住了。何必太認真呢?大不了分手就是,隻要自己不願意,她也不至於死纏爛打吧。
梅林躺著沒動,注視著他的表情變化,洞悉了他的內心,不由歎了口氣:“唉,你們男人啊!”
“怎麼啦?”
“你很失望是不是?不必,雖然我喜歡你,但我絕不可能嫁給你!你我今宵一聚,是千年修來的福分,但你我仍都是自由的。”
“哦,不,不!”李炎見梅林話已說到根上了,反而不知如何表白。不管怎麼說,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剛才的甜蜜與美妙,是他平生頭一回領略到,會刻骨銘心一輩子!於是,他要用行動來彌補,他要一飽眼福……可當他看清她的雙乳之間紋有一朵血紅的梅花時,一個激靈,忽地彈起身:“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唉——”梅林長歎一聲……
梅林是個孤兒,廣西人。母親生下她時因難產失血過多,搶救不及,撒手西去;父親又在她六歲時忽然不見了蹤跡。後來是一位自稱是父親朋友的阿姨,收養了她。
阿姨對她像親生女兒一樣,讓她吃得飽,穿得好,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阿姨好麼?”
“好!”
“給阿姨做女兒好麼?”
“嗯!”
阿姨在她胸前刺出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