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非見裘香雪醒了,又聽到她喚他,那久違了的一聲“非哥哥”,差點就讓他喜極而泣。
“雪兒,你醒過來變好了”,穆流非心裏苦澀,隻是看著裘香雪的眼神裏依舊是愛戀與憐惜,他想抬起手去撫摸她的臉,手快要碰觸到她的時候,他幡然興趣。
“非哥哥,你怎麼了?”裘香雪心中滿是疑問,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穆流非在他麵前展露這樣的神情,她也不是不懂他對她的心,隻是她……
穆流非落寞的收回伸出去的手,臉上的神情終於恢複平靜,“雪兒,你病了一場,昏迷了幾天,現在好了,你總算醒過來了”。他並非有意騙她,隻是有些事情,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裘香雪感到很迷惑,她怎麼會病了呢?
“非哥哥,我生了什麼病?我怎麼什麼都……”
“咕嚕……”
“……不記得了”聲音越來越小。
裘香雪默默的吐了吐舌頭,穆流非聽到她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不禁笑了。是了,她昏迷了這麼久,侍女隻是按時讓她進水,又沒有進過食怎麼會不餓了。這是他們之前為數不多的幾次溫情,以往這個時候,她醒來的第一件事都是找蕭絕的吧,而這一次……
穆流非心裏有悲有喜,他竟然已經卑微到如此地步,連她忘記了要向他找蕭絕,他都感到幸福。
“雪兒,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我讓人去準備?”穆流非擔憂的看著虛弱的裘香雪。
裘香雪遲遲沒有出聲,她環顧房間的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可是房間裏似乎沒有她想要找的東西,然後她又往門外看,還是沒有。
她看向穆流非,此時她的眼睛裏已經滿是淚水,“非哥哥,絕哥哥呢?為何他不來看我?既然我如你所說的病的這麼重,他爺去哪了?”
穆流非嘴張了又合,果然就連這麼短暫的幸福,也是他偷來的麼?
“王爺來的時候,你還不曾醒過來,自然不知道”穆流非苦澀到。
裘香雪聞言笑了,“我就知道絕哥哥是關心我的,都怪秋水漫那個賤人橫刀奪愛,不然,絕哥哥定是會等到我醒來才會走的。非哥哥,秋水漫又去纏著他了對不對?”
穆流非不想再跟她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雪兒,等你的病徹底好了,再去找王爺也不遲,咱們先吃點東西可好?”
聽穆流非這麼一說,本來就感覺到餓了的裘香雪,還真的有些想要吃東西,隻是她還是不甘心,“恩,我明天就去找絕哥哥。”
穆流非等裘香雪睡下了才從飄香苑離開,他看著天上的繁星,喃喃自語,“雪兒,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讓你幸福,隻要是你要的,我都會給,即便是萬劫不複,我也樂意,隻因我,心悅你。”
然後他頓了一頓,又傷感起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隨即他苦笑著,消失在月色當中。
聶容澤回到國師府,淡淡的說了一句,“出來吧”。
然後就見魅影幻影一樣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微低下頭,很恭敬的姿勢,“主子”。
“恩,事情辦得很好,去吧”。聶容澤微微揮手,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是”。
影衛恭敬的應了一聲以後,轉瞬之間,又消失在牆角,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聶容澤臉看著影衛悄無聲息的消失在空氣中,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他邪魅地笑了一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嘲諷著什麼,“蕭絕,你可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原來白天射傷蕭絕的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聶容澤身邊的影衛,魅影。
那日,在殷王府,他約蕭絕來朝陽閣一敘的時候,他就從蕭絕的臉色中知道他還沒有得到秋水漫的原諒。
所以蕭絕走後,他喚了魅影讓他假扮秋相府的刺客來刺殺秋水漫,然後引蕭絕以身相救。
果然,不僅秋水漫原諒了蕭絕,更試出了穆流非的心意來!他本來是可以將穆流非處死的,但是他沒有,那是因為這個人對他來說還有用處!
聶容澤抬頭,望著漫天的星辰,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管是蕭絕還說秋水漫亦或是穆流非,都在他的算計裏。
而他需要做的,隻是慢慢的等待時機,僅此而已!
“是誰?”已近深夜,聶容澤隱約感覺不遠處灌木叢中有微微的聲響,並不是魅影。他培養的魅影,沒有他的傳喚絕不會出來的。
“國師。”陰沉的聲音從旁邊的灌木叢中傳出。聶容澤微微揮手,正要動作的魅影退了下去。
“蕭絕派你來的?”聶容澤揚聲一笑問道。
暗夜裏,看不清那人容貌,隻聽他略微沉穩的聲音響起:“我家王爺讓屬下給國師帶一句話,今日之事,多謝國師出手。隻是,下一次還請國師與王爺提前打個招呼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