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疾行了半柱香後,三人來到那青翠的山脈下麵。秋夜痕扶著秋水漫下了馬後,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眼前山腳下的一片白色,竟然是一座陵寢。
秋水漫幽靜的目光看了看那座修建的十分莊嚴的陵墓,背靠著青翠的山脈,占地很大,看上去年代並不久遠,因為那漢白玉磚瓦砌建而成宮殿還泛著亮色,道路用青石鋪就,陵寢正門前還有兩座靈獸石像。
秋夜痕看著這陵墓目光驟然一變,手輕輕的抖了抖,一抹異色在他眼角劃過。
不知為何,秋水漫看見這塊陵墓的時候心突然驀然一動,這陵墓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哥哥,這是誰的陵寢?”秋水漫有些疑惑的問道,這陵寢建造格局如此龐大且莊嚴,背倚青上麵朝上京,但又不在皇陵的八福山上,如此怪異。
秋水漫推測這人一定是皇家貴胄,或許因為什麼原因才會選在了這裏。
秋夜痕朱唇微微一張,話未開口,一旁的魅夜卻是替他回道:“王妃,這裏是王爺的陵寢。”
秋水漫頓時一震,腦海靈光閃現,她與蕭絕的初見是在地宮內,那裏放置著一口上好的金絲楠木的棺槨。
這裏是她與蕭絕初見的地方?
秋水漫提著裙角,匆匆走了下去,這裏隻有一個古稀老者守著,是以前在殷王府的下人。
那人年事已高但認識秋夜痕和魅夜,便沒有阻攔他們,秋水漫走在長長的石路上,兩旁的白玉柱上雕刻著經文和圖案,一邊九根一共是十八根。
再往前走立著一塊石碑,上麵記錄著殷王蕭絕的平生,石碑上最後一句話是殷王大破蒼夷軍,卻因身受重傷不治身亡,薨於上京殷王府,年二十四歲!
秋水漫站在碑拓前看著那寫有蕭絕平生的石碑,心中百味陳雜。
秋夜痕雖然是第一次來殷王墓,但方才他在上麵看見那守墓的石像時他便已經知曉了墓主的身份。
因為那鎮邪石像是隻有擁有戰功的皇孫貴胄才能尊享的,而昭月國擁有這份尊榮的隻有蕭絕一人。
“蕭絕的墓地怎麼會在這裏?”秋水漫從石碑前移開目光問著身旁的人。蕭絕是皇室貴胄他的墓地怎麼不在皇陵而是在這座無名的青山腳下?
魅夜對此事並不知曉,他搖了搖頭。
秋夜痕緩緩的抬頭看著她回道:“這裏是王爺自己選的,聽說王爺在小的時候就看中了這個地方,所以請旨將以後的墓寢安置在這裏,而不入皇陵。”
秋水漫微垂了羽睫,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蕭絕小時候的事情,而蕭絕也沒有說過。他們之間除去那偶爾的纏綿外,其它的竟所知甚少。
比如蕭絕的身份,他竟是先皇後段氏之子,按照祖製繼承大統的人本該就是他才對。
而建在這裏的陵寢,秋水漫更是一無所知,因為她與蕭絕死而複生後便在沒有來過這裏,甚至秋水漫對這裏的印象僅限於一口棺槨,一座地宮。那個時候秋水漫以為那是夢境。
“他…為什麼會這麼做?”秋水漫聲線細膩,語色中帶著一種朦朧不清的情緒。
秋夜痕抿了抿唇,如幟的目光從秋水漫身上移開落在正殿的方向回道:“此事一直是個謎,聽說當時皇上聽後大怒,但不知王爺是什麼辦法說服了皇上。一直以來我隻知道王爺的陵寢不在皇陵,卻不知是在這個地方。”
秋水漫的心有些沉重,她未曾看透過蕭絕,不知道他的往事,正如蕭絕也不知她的來曆一樣,所以他們之間總是有誤會,這樣糾纏不清。
“我們進去看看吧。”秋水漫提議,不待他們回答卻已經朝著正殿走了過去。
三人繞過正殿後,才到地宮石門處,這裏是通往地下陵寢的大門。隻是這石門關著,秋水漫也不知道如何將他打開。
魅夜走了過去,輕輕叩擊著石門上的銅環,然後又在石門上那雕刻的飛龍龍眼處輕按了一下,石門緩緩打開,魅夜走在前麵道:“這地宮內機關甚多,王妃想要進去便跟在屬下身後。”
魅夜當時曾奉命來地宮保護蕭絕,因此對這地宮內的機關路線等都十分的熟悉。
秋水漫點點頭,跟在魅夜的身後,秋夜痕緊隨其後,地宮內有些陰暗。魅夜掏了火折子,點燃了其中一根火燭,便見呼啦啦的整座地宮頓時都亮了起來。
秋水漫知道是這周圍的凹槽裏放置了燭油的緣故。在魅夜的帶領下,秋水漫穿過了前室、中室和後室才來到地宮門前。
魅夜輕動著開關,那雕著飛龍鳳舞的石門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口華麗的棺槨。
這棺槨周身用寶石鑲嵌,棺身的花紋圖案也是用了金粉銀漆和著朱砂調和畫成的,如此過了百年也不會掉色。
隻是看見這口棺槨,秋水漫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與蕭絕初見的記憶便如洪水猛獸一般洶湧而至無從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