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小半個月的院,秋水漫總算被允許出院。其實她的傷好得比預料中的要快,隻是醫生一直從安妥的方案出發,建議她在醫院好好休養。蕭絕對她的身體也是很關心,怕有後遺症,堅持讓她聽醫生的。
秋水漫伸展了一下手臂肩膀,站在一邊看蕭絕收拾東西,感慨地說道:“終於自由了,這幾天在醫院,感覺像過了好幾年,怪不得有人會有度日如年的說法,我大概也能明白了。”
蕭絕把一隻杯子拿起來看了看,揚著手問道:“這個還要嗎?不需要了吧,我扔這裏了。”說完隨手將杯子擱置在一旁,一邊整理其他的東西,一邊說道:“知道難受了?那以後就放仔細點,別動不動就弄得一身傷,自己受罪,還害得別人也擔驚受怕。”
“哦?”秋水漫抱著雙臂,靠著牆,看著蕭絕忙碌,笑著問道:“別人是指誰,哪個別人?”
蕭絕回頭看了她一眼,把案頭上擺放的花扔進垃圾桶,把水倒掉,一邊回道:“還能有誰,當然是指我,你還想有別人?”
秋水漫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多想,但是你這話有語病,你怎麼能算是別人,你是我內人吧。”
蕭絕把最後一件外套塞進行李包,拉上拉鏈,提起包走向她,也笑著說道:“走吧,內人。”
兩人走出了醫院大門,明晃晃的日頭像是在迎接他們,秋水漫忍不住深呼吸,蕭絕開了車過來,招呼她上車,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可愛,調笑道:“大馬路上的汽車尾氣好聞嗎?”
秋水漫白了他一眼,說道:“懶得理你,一點情趣都沒有。”
蕭絕笑。
不過這個表情也不過瞬間,很快他就正色,道:“接下去你有什麼打算,現在線索都不明晰,從哪方麵入手都像是在賭幾率。”
秋水漫聽他說到正事,也收起短暫的輕鬆,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毫無頭緒,先從熟悉的地方開始吧。我先回公司,看看有什麼,這世上的犯罪案件,熟人作案的比例也很高。你就在警局那邊繼續打探,李浩這個身份行事方便。”
蕭絕點頭,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簡單收拾了一下,秋水漫第二天就會公司上班,公司的人看她回來了,都熱情地過來祝賀,秋水漫暗中觀察,也沒什麼異常。這種事情心急不來,保持冷靜才能更好的分析,這個道理她懂,所以倒是沒什麼心理落差。
一會兒同事散了,就剩幾個平時關係好的,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第二天剛好是周末,秋水漫提出一起出去吃個飯,就當慶祝她出院,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答應了。
秋水漫選了一家露天燒烤,這種自在的環境會讓人更放鬆,而人在放鬆的時候,講真話的概率會高一些,記憶力也會更好。
事實也如她所料,現場氣氛一直很熱烈。
一個同事拿起一串烤玉米,啃得滿嘴油,看著秋水漫說道:“這次可真是嚇死我了,我聽說你出車禍要送到醫院動手術,兩天都吃不下東西,還好你也夠幸運的,被撞成這樣還能生龍活虎的,換一個人估計得掛了。”
旁邊一人拍了她的頭,笑罵道:“吃你的,整天就會胡說。”轉頭向秋水漫歉意道:“她這人就這樣,口無遮攔,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你別往心裏去。這次你也算死大難不死,以後就順當了,隻剩‘後福’了。”
眾人舉起杯子碰杯,秋水漫傷口還沒好全,喝的是果汁。
秋水漫聯想到那個倒黴的司機,歎了口氣說道:“她說的也沒錯,我這次真是完全靠運氣,車子被撞的瞬間,就隻看到麵前破碎的車窗玻璃,當時真是覺得自己完了。”
同事想象了一下那畫麵,打了個寒戰,安慰道:“事情過去就別再去想了,生死有命,既然沒事了,剩下的隻要過得開心就好。”
秋水漫有點感動,不管在哪裏,都有人在關心她。
之前那個啃玉米的同事是個戴眼鏡的小姑娘,頭發燙成小波浪卷,兩頰塞得鼓鼓的,像隻小倉鼠。
她感同身受地點點頭,說道:“是啊,那些掃興的事就別再提了,重要的是當下,來,吃吃吃。”
大家都被逗笑了,小波浪像是想起什麼,咬著雞腿含糊不清地說道:“要說天命,有時候還真是不能不信。”
她轉過去問旁邊的人,道:“你知道阿七的事嗎?”
旁邊的人回道:“知道啊,前兩天離職那個嘛。怎麼提到她了?”
小波浪說道:“那你知道她是為什麼離職的嗎?”
“不是說是因為何敏又欺負人,阿七忍不了,就離職了。”有人搶先回答;
小波浪故作高深地搖搖頭,說道:“這年頭找份工作多不容易,何況是我們公司待遇這麼好的,受點氣也得忍了。何敏欺負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不見別人拍拍屁股就走?”
她看周圍的人都露出好奇的樣子,才滿意地說道:“她是走了好運,中了大獎,現在變成富婆了。公司那點錢當然就不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