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幾乎一夜未眠,天一亮拿著二夫人給她的銀兩與地圖,先買了匹馬,而後踏上了去落日堡的路途。
至於李府亂成什麼樣子,與她都沒有關係了,如今的她隻一心想早些找到蕭絕。
一路前行,一路打聽,得知那祁陽郡主與駙馬將會在七日後舉行成親儀式。
秋水漫不敢耽誤一刻,馬不停蹄的趕往落日堡,無論如何,她都不信蕭絕會跟那個祁陽郡主成親。
除非是……他失憶了。
心念到此,秋水漫快馬揚鞭,一路絕塵而去。
根據手上的地圖顯示,落日堡在峽穀的最高處,而落日堡的主人便是聲名顯赫的祁陽郡主,聽聞她一介女流之輩,卻是當地最有權勢的人,在她麵前,無人敢拿性別說事。
然而也正因如此,秋水漫反而有些期待與那祁陽郡主正麵相對。
落日堡。
蕭絕臨窗而立,一張俊冷如冰的臉看不出是何情緒,身後暮遠拱手而立,彙報他剛得到的消息。
“昨晚李府亂成一片,聽聞是那個叫秋水漫的侍女失蹤了,屬下沿途一路尋找,她好像是朝著這裏的方向來了。接下來還要繼續跟著麼?”
暮遠低垂著頭,看不到背對著他的蕭絕嘴角勾起的那抹笑,不管什麼情況下,她總能這般聰慧,到落日堡的方向……
她是知道了什麼麼?
“主子……”暮遠許久不聞蕭絕言語,忍不住疑惑出聲。
印象中這位失了憶的準駙馬時常望著窗外發呆出神,還有李府那個叫秋水漫的女子,莫不是與他有某種淵源,否則他實在無法將他們二人聯係在一起。
蕭絕驀然回神,揚了揚手,道,“不必再跟了,這幾日落日堡裏事多,你專心處理這些就是。”
暮遠垂首應道,“是,那屬下先退下了。”
蕭絕負手而立,望著某個方向,思緒飄遠。
當初從現代穿越回來不知什麼原因來到了落日堡附近,他對這個國家略有所知,便故意裝作被祁陽郡主發現,想辦法得到她的賞識,更甚至成為她的駙馬,要想離開這裏,這是他唯一的辦法。
包括祁陽郡主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失憶了,其實不然,說自己失憶不過是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方便行事罷了。
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細微腳步聲,蕭絕不動聲色收回思緒,目光微動。
“在想什麼呢?”祁陽郡主翩然走了進來,一身玫紅裝扮,光豔照人。
蕭絕轉過身,往回走了幾步,“在想日後我能為郡主做些什麼,畢竟我對這裏並不熟悉,能做的事情有限。”
祁陽郡主聽罷,唇角揚起一抹微笑,“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好,不過你這麼聰明,隻要是你想做的,隻怕沒什麼能難得住你。”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舍不得移開視線,讓她毫無保留的去相信她,祁陽心道,這便是命中注定吧。
“對了。”祁陽忽然轉身,眼底含著幾絲耀眼的光芒,“我找了這裏最有名的大夫來給你醫治,也許有法子能讓你記憶恢複。”
蕭絕目光微閃,旋即又不動聲色的恢複如常,“既然郡主有心,那便請來試一試也無妨,不過能不能恢複記憶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隻怕反倒成了日後的負累。”
祁陽郡主定定望住蕭絕,似要從他平靜深邃的眸子裏窺探些什麼。
然而良久,她一無所獲,於內心來說,她並不希望蕭絕恢複記憶,一旦他恢複記憶,也許接踵而來的便是各種問題,而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她要的是一個完整隻屬於她的蕭絕。
心下這般想著,麵上卻言笑晏晏地道,“萬一你以前身份尊貴,身邊妻妾成群呢?恢複不了記憶豈不是可惜?”
蕭絕麵色不改,“郡主這是在試探我?還是根本就信不過我?”
祁陽郡主微然一愣,詫異蕭絕竟這麼快就猜到了她的心思,還還以為蕭絕因此不高興,便踩著蓮步,上前挽住蕭絕的臂膀,嗔道,“哪裏是信不過你,隻是太喜歡你,害怕失去你罷了,你不會怪我吧?”
蕭絕掃了眼圈在自己胳膊上的纖纖玉手,淡然啟唇道,“郡主所做之事難免不叫人多想。”
“嗯……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就派人把那大夫打發走好了。”祁陽郡主抬頭望住蕭絕,試探性地說道。
蕭絕抬手拿開祁陽郡主圈住自己的手,沉吟道,“不用,倘若隻有如此才能讓郡主放心,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