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自戀是一種病,得治。”
陸瑤,為神馬這麼憂桑。
“嘴真欠。”陸瑤看他一眼,非常不理解,“我真是按照常理推斷,你若不是追我,你為什麼天天都粘著我,說是協議什麼的也太欺騙人了吧,我們的協議在我理解中是我隨叫隨到,平時和你是兩條平行線,怎麼感覺,現在變了一個樣子呢,好奇怪。”
什麼的相處模式什麼時候變了,她都不曉得。
感覺不知不覺中,變了一個樣子。
容六沒回答,最近聽損友說什麼談戀愛心得,他以為陸瑤是木頭人呢,竟然才感覺到他在追她,他定定地看著陸瑤,“上一次你在我辦公室說過什麼,你忘記了嗎?”
“我在你辦公室說過那麼多話,我都忘記了,哪一句,提個醒?”
容六眯起眼睛,倏然很想揍她,陸瑤有時候真的很欠揍,可她又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三歲一代溝,真的那麼明顯嗎?
“你說我想要你的心,就拿我的心去換。”
陸瑤,“……”
這絕對是陸瑤聽過最喜感的句子,這句話很平常,然而,從容六嘴巴裏說出來,那就顯得非常的不尋常,非常的怪異,簡直是……狗血啊。
這也就是說,他剛剛又在口是心非,他的確在追她?
神啊,來道閃電如何?
“容六,你到底有沒有清楚我在說什麼呢?”陸瑤輕聲說道,“你這麼做,是想我愛上你?你不覺得,這太自私了嗎?你懂不懂什麼叫愛?”
容六看著她,“我哪裏自私,這本來就是你提出來的事情,我隻不過按照你說的做。”
“腳踏兩條船你也不怕翻了啊。”陸瑤變了臉色,也不再嬉皮笑臉,對她而言,這是相當嚴肅的事情,“容六,幾年前,我和楊森談戀愛,我很認真在談這一場戀愛,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沒辦法忘記楊森,因為他在我們感情最濃烈的時候不辭而別,我為此差點瘋了。我也認真想過,如果他沒走,我們會怎麼樣,或許會和很多初戀情侶一樣,隨著年紀增大,慢慢厭煩,感情慢慢淡了,不管如何,他都沒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證實,是不是我們的感情會變得淡薄。”
“這幾年來,我一直在等他,我想有一天,楊森始終會回來,所以我拒絕了很多人的追求,其中不乏優秀的男孩子,有的比楊森更好,可我放不下。我對感情也很認真,從來不會因為一些虛榮心,去吊著別的男孩子,讓他付出,這對我而言是一件神聖的事情,他們在我這裏得不到任何他們想要的感情,我給不起。”
“你想要我的愛,憑什麼呢?”陸瑤微笑地看著容六,哪怕他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陸瑤也不在乎,她說道,“是你的虛榮心在作祟吧,因為我沒愛上你,你想征服我?我一直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或許在你看來,有一兩個女人愛著你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許在你看來,我這麼和你說是小題大做,這屁大的事情,算什麼呢?可在我看來,這是天大的事情,你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卻想要我的愛,你辜負了你愛的女人,也會傷害到我,你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情,又怎麼能讓女人愛上你?”
……
容六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冷厲又陰沉,他盯著陸瑤,“為了楊森,你拒絕我?”
陸瑤一笑,“容六,你怎麼長到二十五歲的啊?你這麼多年,沒談過戀愛吧?陳韻如倒追你,你就答應了吧?”
容六臉色一變,因為陸瑤說對了。
他的確沒談過戀愛,因為幾年前,他第一次湧起想要追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卻深深愛著另外一個男人,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痛徹心扉,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自卑,自棄,更厭惡卑微的自己。
他像她表白,她卻毫不留情,狠狠地拒絕了自己。
再後來,遇到了陳韻如。
他沒追她,卻在一起。陳韻如於他,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在他最黑暗的那段時間裏,全是陳韻如陪伴在他身邊,是他最信賴的女人,他也承諾過,將來會娶她。
陸瑤說,“我並不是為了楊森拒絕你,容六,我拒絕你,是因為你本身,並非任何人。”
這燭光晚餐是吃不下去了,陸瑤從容離開,她想,這場鬧劇應該也結束了吧。
容六呼風喚雨習慣了,以為一切都在他在掌控之中,所以,他也想掌控她,自戀果然是一種病,得治。
“說清楚。”容六追下來,拽住了陸瑤,陸瑤穿著高跟鞋,不小心崴了一下,被他抱住,她疼得皺眉,幸好並不算特別嚴重,“你對我到底哪裏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