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首歌叫怪你過分美麗。
歌詞叫,怪你過分美麗,怪我過分著迷。
就是她如今的寫照。
她屏住呼吸,不敢打擾,怕自己一個衝動,破壞了這份魅力,破壞了他的世界,同時又覺得,陷入在自己世界中的容六,離她非常遙遠,仿佛她從來不曾擁有過他,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神。
倏然,音樂愕然而止,隨著最後一個音符,容六單膝跪在地上,微微揚起的頭顱,帶著一分逼人的妖冶,如盛放在地獄河邊的罌粟花。
陸瑤輕輕地離開了房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跳劇烈跳動,無法停止。
那樣的容六,沒有人舍得去打擾。
仿佛驚擾了他,就是一種罪過,一種褻瀆。
容六一個晚上,都沒有走出書房,陸瑤回房的時候,看到他又重新在跳舞,這絕對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她又不敢貿然去敲門,回了臥室,打電話給付雲騰。
付雲騰慌忙說,“你千萬不要去打擾他,讓他跳,什麼時候停下來,他就好了。”
如陸瑤預料的一般,果然是不能被打擾的。
陸瑤擔心地問,“他不會有事吧?”
“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付雲騰問。
陸瑤把公司發生的事情和回家後的兩件事情都說了,付雲騰歎息說,“難怪了,容元傑肯定提起他媽媽了,容六昨天派人調查他媽媽的事情,這種舉動很反常,我猜容元傑肯定說什麼怪物生出的孩子也是怪物之類的話故意刺激容六,他真是故意找死,還真以為容六隻不過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容六當年的黑市打拳,打遍整個黑市無敵手,容元傑沒被他發狂打死算他運氣不錯。他如今是發病了,他發病完全失去理智時,就是你如今看到的狀態,你讓他自己去發泄,等發泄結束了,他就好了。”
“這是發病?”
“而且是最嚴重的情況,誰近誰死,你最好離遠點,他這時候不會認出你。”付雲騰警告她,“陸瑤,你不該提起他的病,這是他最忌憚的事情,他一直小心翼翼隱瞞著你,誰知道你早就看出來了。他一直怕你知道後輕視他,離開他,所以一直都瞞著你。”
“這傻瓜。”陸瑤眼眶略微有些濕潤,十分心酸,“我怎麼可能因為他有病就離開他。”
“不,你錯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索性全部都告訴你吧。容六的精神狀態特別複雜,如果發病就進入屠殺狀態,當年他的美國第一次發病……死了七個人,全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事後他完全想不起來他做過什麼,程海洋都不敢告訴他,死的人裏麵還有一名八歲的孩子。後來,程海洋找了兩名頂級的精神科專家,壓著他去治療,關了他整整半年時間,他的病情才得到初步的抑製。當年他媽媽開槍差點打死他,這件事給他的刺激太大了,心裏一直都有陰影,你也別怪他不想要孩子,偷偷瞞著你避孕,他這樣的精神狀態,並不適合當爸爸,他也怕走自己媽媽的路,害死自己的孩子。”
陸瑤心裏狠狠一震,容六殺過人?
全是無辜的人嗎?這尼瑪太震撼了,有木有?
她發現,這個答案,她自己都不敢問,他自己卻不知道。
她也總算從付雲騰嘴裏,知道了他不要孩子的真正理由,可他從來都沒和她說過。
“他什麼都沒說過。”
“這也沒法說啊,你讓他怎麼和你說?”付雲騰輕聲說,“容六的成長軌跡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完全是扭曲的,你無法想象到一個孩子從出生到成年,有母親,卻一直遭受母親的冷眼,虐待,最後差點被母親打死。去美國幾年,幾乎都是黑市混,那也並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曆,你也永遠都不會明白,那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容六不告訴你,也是不想你接觸這些陰暗麵,帶讓你知道他的一些皮毛,已是他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