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和符戀微住一段時間吧。”容六說,“治療初期,都是如此,我難受,你也難受,不必跟著我一起受苦。”
“這個問題我們談過了。”陸瑤堅持不肯走,就如容六排斥精神療養所一樣,他的醫生建議他住在療養所,被他拒絕了,陸瑤也知道,容六有兩個主治醫生,一個姓陳,是容老爺子給他找的頂級專家,一位是沐,是程海洋的忘年之交,容六似乎更相信沐醫生。
“你看看你的臉色。”
“容六,不要再談這個問題好嗎?我真的不想這時候離開你,你看著我是很辛苦,可你應該知道,假如我不在你身邊,我更提心吊膽睡不好,你就不要再執著了。”
“你真他嗎的固執!”勸不動陸瑤,他也沒辦法,隻好把自己的藥給她,若是他情況嚴重就給他服藥,或者打暈他,隨便怎麼做都可以。
陸瑤滿口答應下來,真正讓陸瑤心驚膽戰的是第四天晚上,她半夜醒來,下意識地看陽台,沒看到容六,然後在客廳找到了容六,一地的鮮血……他一手緊緊地握著一把刀子,鮮血從指縫中不斷地流出,滿屋子都是血腥的味道,陸瑤臉色慘白,驚恐地看著他。
容六目光陰鷙,像是一頭嗜血的狂魔,帶著一身戾氣一步步靠近陸瑤,染了血的刀子血淋漓,染紅了地毯,陸瑤眼眶瞬間紅了,“容六……”
容六似乎聽不到陸瑤的呼喊聲,一步一步逼近,逼得陸瑤靠著牆壁,沒有退路,此刻,容六的警告,她已完全想不起來,心裏被恐懼和心疼所充斥,已不知道該怎麼辦。
“容六,醒一醒……”陸瑤的哭喊,也沒能喚醒他,容六的眼睛裏,沒有一點光彩,隻有一片死寂,銳利的刀逼近了陸瑤,陸瑤的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仿佛燙傷了他,容六如夢初醒,看到了陸瑤脖子上的血痕,如遭雷擊,手裏的刀猛然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冰冷,又尖銳的聲音。
“瑤瑤……”
陸瑤猛然抱著他,大哭出聲,這些日子來所受的折磨和壓力,仿佛瞬間釋放出來。
容六身子僵硬,任由她抱著,陸瑤倏然想起容六的傷,剛要查看他的傷痕就被容六沒受傷的手抬起了下巴,她脖子上麵有一道血痕。
陸瑤一抹,一手血腥。
“我沒受傷,是你的血。”
她一擦眼淚,把容六拉到一旁,他的手被刀子劃得很深,陸瑤覺得自己處理不好,這時候又太晚了,不能打擾了老醫生,陸瑤隻好按照容六的吩咐,先把他止血,然後去醫院縫合。
一路上,容六都沒說話,陸瑤眼睛紅腫,心疼極了,一時也不明白,為什麼容六會突然自殘,並且自殘得如此嚴重,醫生問理由,他們都說不出來,所以隻好把他們當成是打架鬥毆。
從醫院出來,都已淩晨四點鍾,陸瑤心中堵得很,情緒也不高,心裏有一百個一萬個疑惑,都不敢問出口,她最害怕的就是容六傷害自己,反而並不怕容六傷害她。
家裏一片狼藉,還沒收拾好,再收拾,已快天亮了,容六疲憊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陸瑤輕輕地靠近他,蹲在他身邊,握著他沒受傷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瑤瑤,算我求你,走吧。”
陸瑤眼淚一下子落下來,低落在他的手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容六讓她走,是為了她好,留在容六身邊,萬一今天他沒清醒過來,她就失去了性命。
可若是她走了,容六傷害自己,說不定是容六沒了性命。
她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去療養院好不好?”陸瑤一邊親吻他的手一邊乞求他,隻有他去療養院,她才能安心,否則,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心的。
容六長久沒有回答。
天已泛白,陸瑤心情十分糟糕,目光不敢離開容六,深怕自己目光離開,容六又出什麼事情。
“我答應你!”
天一亮,付雲騰的車接走了容六,去哪兒,他也沒具體說,隻是,陸瑤沒想到,容六竟然連容董事長都沒有說一聲,他去療養院第二天,陸瑤如常上班,被容董事長叫到辦公室,詢問容六的下落。
陸瑤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要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