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觥籌交錯,一個個紅光滿麵,躊躇滿誌。
陳斌特地跟陳興和武剛等人坐在了一桌,酒席過半,陳斌突的給自己倒上了半杯白酒,站了起來,“陳興,我敬你。”
“不好意思,明天還要早起,晚上不喝酒了,怕誤事。”陳興笑著瞥了對方一眼,搖了搖頭。
陳斌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陳興的話讓他站在原地有些下不來台,陳斌不清楚,陳興心中對朋友的定義自有一杆標尺,在海城,陳興可以和費仁、楊明、張平等人虛情假意,哪怕就是心中對幾人反感至極,陳興臉上都沒有表現出半分,因為陳興原本就沒有把他們當成朋友,彼此之間都暗存著相互利用的想法,這種關係,陳興一開始就已經給他定義好了,心裏自是不會再反感,而陳斌,陳興初始是真正將他當成朋友,對方後來的表現隻能說是讓他失望,如果陳斌能夠一錯到底,索性不再這麼舔著臉再來主動討好他,陳興還會佩服對方有幾分硬氣,今天陳斌的表現,隻能說是讓陳興對陳斌這個人的評價,再次降了一個檔次。
陳興對陳斌這種人也不至於說反感,隻是要讓他現在把陳斌當朋友,陳興自認自己做不到。
“陳興,那你隨便喝點意思一下就行,這酒我幹了。”陳斌尷尬的笑了笑,仿佛也想借酒澆愁,發泄心中的抑鬱一般,半杯白酒,被他一仰頭全幹了。
陳興拿起剛才武剛給他倒的一杯飲料,輕輕抿了一口。
晚上酒席完的時候,陳斌已是喝點有點高,單是白酒,陳斌就喝了不下兩杯,至於紅酒,陳斌更是忘了自己喝了幾杯,紅酒後勁十足,陳斌喝完之後,已是感到微醉,若不是平日裏應酬多練出來的一身好酒量,陳斌這會已經倒下,心裏的苦澀隻有其自己清楚,陳斌原是想跟陳興重新搞好關係,對方畢竟是周明方的秘書,在省委組織部,肯定有一定的人脈關係,要是有省委組織部的人幫忙出麵跟江城市委組織部的人打招呼,陳斌覺得自己的提拔或許還會有機會,如今陳興的態度,讓陳斌心底裏的那點希望徹底破滅了。
“陳興,我開車送你和老武回去吧。”陳斌臉上強擠出一點笑容走到陳興和武剛跟前。
“陳斌,我看你今晚喝的不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最好自己也別開車了。”武剛在一旁,有些看不過去,開口道。
“沒事,喝這些酒還醉不了,我的頭腦現在還清醒著。”陳斌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
陳興和武剛對視了一眼,這會陳斌怕是真有點醉了。
“陳斌,我自己開車過來了,我送陳興回去就行了,我看你還是搭別人的車回去。”
陳興和武剛從酒店出來時,陳斌並沒有再跟出來,興許是受陳斌的影響,兩人的興致都有些不高,武剛發動著車子,先轉頭向後邊的曾靜問道,“曾隊長,你是要跟我們一塊回黨校,還是回自己家去住?”
“這樣吧,你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就送我回去吧,我住在益陽路。”曾靜笑著道。
“看來我們的曾大隊長又急著回去看老公孩子了。”武剛打趣著。
“哎,我家那寶寶都是他爺爺奶奶在帶,別人家的孩子一看到爸爸媽媽回去的,都高興的跑上來,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曾靜歎了口氣,又道,“他爸爸也忙,和我一樣是刑警隊的,比我還忙,前兩個月,我還沒上黨校時,是兩個人忙到一塊去了,經常很晚才回家,有時候碰到重大的案子甚至通宵沒回去,這兩個月我上黨校,反倒比沒上之前空閑了,所以我這陣子也是經常利用晚上的時間回去陪陪孩子,不然孩子一天天長大,卻反倒是跟我這當媽媽的陌生起來了。”
“小孩子嘛,經常跟誰在一起就對誰親,你這當媽媽的要是經常不回去,小孩子自然容易把你忘了,說起這個,我還是有幾分經驗的,怎麼說我也是過來人。”武剛頗有些得意的說著,“我家那娃十歲了,小時候有陣子跟他媽睡就哭,整夜整夜的哭,一跟我睡,立馬就乖了,一晚上睡到天亮,從不鬧騰,人家都說孩子跟我親,哈哈,這不,長大了還是一樣,孩子就喜歡纏著我帶他玩。”
“瞧把你美的,怕是嫂子以前為了孩子沒少跟你吃醋吧。”曾靜也是當媽媽的人,這會說起來卻是感觸極深。
“那是啊,孩子他媽可是吃醋了一陣。”被曾靜說到得意處,武剛笑得直咧嘴。
陳興沒有女朋友,更別說孩子,聽著兩個人有模有樣的交流起育兒心得,陳興坐在一旁苦笑,這種話題他還真是插不進去,也隻能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看到曾靜雖是苦惱卻又幸福的神色,甚至連武剛這三十五六歲大老爺們說起孩子也是一臉興奮,陳興有些羨慕,自己的感情歸宿又是在哪裏?什麼時候才能組建起一個家庭?
“陳興,我看你也不小了吧,該找個女人成家了,不然你可就成剩男了。”曾靜笑著朝一旁沉默的陳興道。
“找個女人也得看有沒有這個緣分,總不可能為了結婚而結婚,隨便找個女人就湊合著過吧。”陳興苦笑道。
“緣分這東西我是覺得比較虛,總感覺虛無縹緲的,我覺得幸福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人要主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老是想著要等什麼緣分那樣就太不靠譜了,即便是真有緣分這東西,那也得主動去追求才能把握住這所謂的緣分吧?所以陳興你該積極主動點,多物色幾個目標,然後四處撒網,總能網住一個合意的。”曾靜侃侃而談,渾不覺陳興正以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曾靜奇怪的看了陳興一眼。
“沒,你說的很對,我正考慮著照你說的去做。”陳興忍著笑,道。
“看來我幫某人出謀劃策,還反而落了個不良婦女的印象了。”
“沒,我打心眼裏感謝靜姐你啊。”
“曾大隊長,你完全沒必要為陳興擔心嘛,他就是成為剩男,按照時下的流行說法,也是一個黃金剩男,搶手著呢,瞧瞧,這麼一個年輕的副縣長,人也不是長得歪瓜裂棗的那種,怎麼說也是屬於一表人才那行列的,女的看了還不得蜂擁而上,我敢打包票,陳興你這次回海城去,就該頭疼了,上門給你說親的肯定絡繹不絕,還不包括那些主動靠上來的女的,哈哈,到時候你就得眼花繚亂的挑了,別怕找不到女朋友。”
“老武,你還是專心開車吧,聽你的話別扭著,不知道你是在罵我還是誇我。”
“陳興,你還聽不出來嗎,武剛的真實用意是罵你歪瓜裂棗呢。”
曾靜的家所在的益陽路離省委黨校並不遠,從酒店出來,十多分鍾的時間,武剛已經先把曾靜送到了其住的地方,曾靜笑著同兩人告別了一下,轉身走進了這裏的警察職工宿舍區。
“老武,你說剛才我那樣對陳斌是對是錯?”回到車上,陳興才和武剛談起了陳斌。
“你的做法也沒啥錯,怪隻能怪陳斌咎由自取,換成我是你,我頂多給他個台階下,但要我再跟他像之前那樣來往,我也做不到。”
“嗬嗬,看來我剛才連台階都沒給他下,是做的比較過分了。”陳興自個笑著搖頭。
“那也不見得,給他一個教訓也未嚐不好,讓他下次知道做人不可兩麵三刀。”
回到宿舍,陳興便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收拾起衣服來,來的時候雖然隻帶了一袋行李過來,但在這裏住了兩個月,東西卻是多了起來,除了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天氣轉涼,陳興也去多買了幾件秋天的衣服。
收拾好東西,第二天早上,陳興早早的就起了床,武剛還在屋裏蒙頭大睡,陳興沒有叫醒對方,而是先出了門,臨走前,他還要去拜會下周明方。
打車來到了位於明懷路的省委常委別墅區,陳興給周明方當了一段時間的秘書,對對方什麼時候出門再了解不過,這個時間段,周明方還在家裏。
門口的武警認得陳興是上次來的那一個,循例打電話去詢問一聲後,便放陳興進去,輕車熟路的來到周明方所在的那棟別墅,陳興所料的不差,周明方還在家裏,不過這會正從屋裏走出來,看樣子是正要出門,車子已經停在門前,司機是周明方到了省城後新配的司機,陳興跟對方也有相處過幾天,這會看到並不陌生。
“上車。”周明方對今天早上陳興大清早過來並不驚訝,揮了揮手,示意陳興上車,周明方已經先坐進車裏。
“陳興,坐後麵來。”就在陳興習慣的要上副駕駛座時,周明方坐在後麵突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