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揪住丁頭的脖子走了過來,嘴上還訓斥道,“這些個小崽子,年紀輕輕就出來學壞,不抓進公安局教訓幾天是不行了。”
被擰住後脖子的丁頭怎麼掙紮都掙不開,知道眼前這人是警察,丁頭也服軟了,他再怎麼刺頭也不敢在警察麵前炸刺,“這位爺,我不知道這人是您朋友,不然我怎麼也不敢得罪他不是,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這種下三濫的小人物計較。”
“路局長,關一個人解決不了問題,治標不治本。”陳興看了路鳴一眼。
“對對,這位警察大哥,您關我沒什麼用,這條大街上像我這種的多了去,您要抓也得全部抓起來才管用。”丁頭詫異的看了陳興一眼,不過見陳興說的話對他有利,忙使勁的跟著點頭。
“好好回家呆著去,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在這條街上晃蕩,就有你受的。”路鳴將手鬆開,狠狠的瞪了丁頭一眼,被放開的丁頭哪敢再嘴硬什麼,一溜煙的趕緊往遠處逃竄。
“這位局長大人,這一帶現在可是亂的很,這些小混混成天在街頭上鬼混,不時的到兩邊的商店白吃白拿白喝,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都沒辦法正常經營下去了。”老板娘湊到路鳴跟前,訴苦道。
“老板娘,以後情況會改善的,你放心。”路鳴麵色有些愧疚,公安局的職責貴在保一方之平安,他一個公安局副局長當著陳興的麵被人當麵訴苦,猶如被人脆生生的打了一耳光,他自己都感到臉上無光。
陳興同路鳴從牛肉店出來,胡茬老板和老板娘兩人仍然依依不舍的從店裏麵送出來,“縣長,您以後有空可得多來我們店裏吃吃飯,我給你免費。”胡茬老板一臉熱情。
“老板,你要是真免費了,我可就真不敢來吃飯了,你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客人,我來吃飯,你該怎麼收錢就怎麼收,可不要特殊對待。”
陳興和路鳴沿著新華路步行著,想到剛才牛肉店老板夫婦的熱情,陳興感慨道,“這些普通的小商小販對我們當官的熱情,是因為畏懼我們手上的權力,他們不巴望著能從我們手上得到什麼,隻求我們手上的權力能夠為老百姓多做點實事,而這恰恰是我們身為一個公職人員的責任和義務,但我們這是連這最起碼的要求都做不到。”
路鳴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這個公安局的副局長不知道說些什麼,路鳴內心是矛盾的,他既想著自己能當一個好的公安局長,為老百姓多做點實事,但他又不希望觸去觸動少數利益集團的既得利益,他既想安安穩穩的當好自己的副局長,又想能夠借這次機會當上局長,錯過這次,不知道又要等個幾年。
“路局長,就到這吧,我坐車回去,你也認真考慮考慮我的話。”兩人走到了新華路口,再往下走,就是縣中心的成功大廈,陳興在這站住道。
“陳縣長,要不要我開車送您回去?”
“不用,我的車在後麵。”
“哦,忘了忘了,瞧我這記性。”路鳴恍然,陳興的司機張民正一直開著車跟在後麵。
路鳴望著陳興的車子離去,陷入了沉思當中,陳興給他出了一個選擇題,隻有兩個選項,他要選擇其中一個,路鳴心裏清楚,這選擇題就是一個變相的站隊,隻是他是否該去選擇相信陳興?陳興又能否幫他如願登上公安局長的位置?
陳興坐在車上,心情同樣一點都不輕鬆,陳興發覺自己在溪門太過勢單力薄,他想要在溪門站穩腳跟,就需要拉攏一些人,若是孤家寡人一個,他隻會被排除在溪門的政局之外。
路鳴就是陳興頗為看中的一個,還有副縣長方嘯,前些天方嘯第一次約他出來,陳興就特地去了解了方嘯這個人,一番打聽下來,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信息,方嘯原是縣長常勇那一係的人,常勇一倒,聚攏在其身邊的人也是樹倒猢猻,都另外去尋了新的靠山,要是有不識趣的,那多半是要被當成常勇的死忠,受到打壓,方嘯就是其中一個,在幾名副縣長裏,方嘯原來還是很受器重的,常勇出事後,方嘯因為之前是常勇提拔起來的關係,在縣裏麵很快就被邊緣化,手上基本沒什麼實權,下麵的人對其也是陰奉陽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