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在張家老太爺張道一見客的廳堂裏,聚了不少人,都是張家這個大家族的子嗣,除了在江海工作的張國華,張道一的大女兒張孝茹也特地回來了,張孝茹也有三個兒女,兩男一女,大兒子遠在邊疆軍區任職,另外兩個孩子都在京城工作,這次聽說張寧寧的準丈夫過來了,這些個後輩子弟也都是一個個八卦的很,跟著要過來看熱鬧。

廳堂上不隻是坐著張道一的子孫輩們,連張道一弟弟邱道順那一大家子也來了不少人,整個張家可以說是人丁興旺,張家因張道一一人而盛極一時,但所有人都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的問題是一旦張道一過世了,對於張家這樣的政治家族來說將是無可估量的損失,以後張家何去何從也是一個未知數。

這幾年,張道一的身體骨依然硬朗,所有人也都下意識的不去想這個問題,親張家的人都希望張老太爺能夠挨過一百歲,那樣就還有十幾年可活,足以讓張家的第二代完全成長起來,不喜張家的則是巴不得張道一趕緊閉上雙眼去追隨為人先烈們的腳步。

陳興能夠感覺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除了好奇的,更有一些不友善的,甚至是帶著些許蔑視的,這就是少部分張家年輕子弟的高傲心態在作祟了,陳興隻不過是小老百姓一個,憑什麼就能摘走張家的掌上明珠?

張寧寧不僅在張家內部是被眾星拱月一樣嗬護著的小公主,在外麵更是不知道令多少高幹子弟趨之若鶩,最終卻是被陳興這個來自地方的小人物給拱上了,這個結果真的是令人大跌眼鏡,在場的這些人咋一聽到消息時,沒有一個不意外的,不過也沒人敢在這會歪嘴,張老太爺就在堂上坐著呢,這是他點頭的,誰敢說什麼?頂多也就在心裏腹誹一下。

廳堂的人不少,但是卻很安靜,有張老太爺在,這些個後輩子弟就一個個都是噤若寒蟬,沒人敢大聲說話,張道一打量著陳興,臉色帶著溫和的笑意,“寧寧喜歡你,這是她的選擇,我作為長輩,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她幸福快樂,小子,以後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這根拐杖可是要打下去了。”

地板被敲得‘咚咚’作響,張道一手上拄著的拐杖那是真的用力敲了下去,旁邊不少中青一代的後輩子弟不禁縮了縮脖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張老太爺的這根拐杖敲打過。

陳興低頭苦笑,張寧寧這天之嬌女般的存在,他疼都來不及,哪裏還舍得欺負她,當下也趕緊對著張老太爺保證,隻聽張道一笑道,“你剛才還叫我什麼,首長?小子,該改口了,以後就跟著張寧寧叫我一聲爺爺。”

張道一說這話的同時,目光掃視了四周一圈,但凡是被他目光看過去的人,都忍不住的低下頭,張道一是整個張家的擎天柱,還真沒人敢跟他的目光對視,而張道一此刻說這句話的目的顯然是要當著眾人的麵認同陳興的存在,今後誰要是敢歧視陳興,那也得先顧慮顧慮,張道一從小也是農民子弟出身,骨子裏還是保持著一份質樸,他心裏不會瞧不起陳興,但不代表著其他含著金鑰匙出聲的張家子弟也會有著跟他一樣的思想。

張道一露了一麵,說了簡短的幾句話,也就到後堂去休息了,他每天的作息時間都有嚴格的安排,平常也不會輕易出來,身子骨再怎麼健朗,終究也敵不過無情的歲月,就算是無病無災,身體機能一天天老化依然是不可避免的,今天也就是因為陳興是第一次以張家女婿的身份登門,再加上張道一對小孫女的特別疼愛才會出來走一遭,否則陳興還真不至於讓張道一出來見一麵。

張道一臨走前朝張寧寧招了招手,等張寧寧走到跟前,笑著拍了拍張寧寧的手臂,“爺爺今天也出來給你撐場麵了,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