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市長這話是從何說起?市裏的治安狀況雖然有一些不足,但總體還是好的,個別刑事案件乃至惡性案件的發生,並不代表南州市的整體治安狀況不好,不能以偏概全,放在任何一個城市,哪怕是京城,也都不敢說屬地裏就沒任何治安案件和刑事案件發生。”張青陽抬頭看了陳興一眼,淡淡道。
“是嘛,那張局長對這兩天接連發生的綁架案件如何解釋?”陳興看著張青陽,“以偏概全是不對,但事實是南州市的社會治安確實存在著較為嚴重的問題,你們公安局就沒打算發起專項的整治活動嗎。”
“陳市長,如果要發起專項的整治活動,那得由政法委統一部署,這得呂書記批示。”張青陽直接將呂德方拿出來當擋箭牌。
陳興冷笑了一下,看了張青陽好一會,還真都當他這個市長好欺負了,張青陽也敢明裏暗裏頂他,昨天陳興還在考慮張青陽是否值得拉攏,這會陳興徹底斷絕了這個想法。
辦公室裏沉默了好一會,良久,陳興才衝張青陽道,“沒事了,張局去忙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張青陽點著頭,很是幹脆的離開。
離開陳興的辦公室,張青陽想著今天陳興和他的對話,越想越不對勁,先不說讓那個黃明來感謝他,就說昨天黃明是和何麗、楚蓉在一起來著,他當時試探楚蓉等人跟陳興是啥關係,楚蓉隻說之前不認識來著,就是剛來南州的時候以要投資的名義去拜訪了一下陳興,剛才在陳興的辦公室見到黃明,張青陽忙著應付陳興,沒來得及尋思這些,眼下仔細琢磨,張青陽知道他被楚蓉幾人蒙了,而且今天陳興讓黃明的用意,張青陽此時也有點琢磨明白了,想通一些關節的張青陽回頭看了一眼陳興的辦公室,忍不住撇了下嘴,他今天也被陳興算計了。
“壞了,陳達飛那小子還想打楚蓉和何麗的主意來著,媽的,可別再給我惹出啥麻煩來。”張青陽猛的拍了下大腿,趕緊給鄭光福打電話。
“老鄭,陳少沒再讓你綁那兩位女的吧?你千萬別再胡來了,那兩女的動不得,我估計跟陳市長的關係不淺,動了會有麻煩。”電話一通,張青陽就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哎呀,張局,你這不是又冤枉我嘛,不是我打那兩女人的主意好不好,是陳少的主意。”鄭光福差點沒去撞牆,“我他娘的都快成背黑鍋專業戶了我。”
“甭管是誰的主意,就算是陳少的主意,他也是找你綁人。”張青陽歪著嘴,他心裏頭也不是個滋味,要知道他也是看上楚蓉的呀,這會也是不敢再動啥心思了,除非以後確定楚蓉真的跟陳興沒啥特別的關係,要不然他是暫時不敢亂來了。
“行,我知道了,回頭我跟陳少了,就說你放的話。”鄭光福笑道,“張局,我說這兩天是怎麼回事,咋感覺冒出來的都是些不能惹的人啊。”
“沒事,就是湊巧這三人可能都跟陳市長有關係,偏偏大家運氣好,都碰上了。”張青陽無奈道,“那兩女的你沒親眼看過吧?嘿,難怪陳少也會動心,的確不錯,我都心動了,本來想著跟陳少商量,我要那年紀大的,他要那年輕的,現在是都泡湯了。”
“呀,連張局都誇好,那我真想見見了。”鄭光福驚訝道,心裏卻是嗤笑了一聲,說你個老色鬼見到了哪個漂亮女人不動心的。
“行了,先這樣吧,記得別再動那兩女的,他媽的,這兩天真不順,都是為了給你們擦屁股。”張青陽罵罵咧咧的掛掉了電話。
鄧青銘敲了敲陳興辦公室門,隨後走了進來,將一張請柬遞到了陳興桌麵上,“市長,這是四葉草集團送過來的請柬。”
“哦?”陳興一愣,將請柬拿過來就翻看了起來。
“這四葉草集團不錯,多讚助舉行這樣一些活動,也有助於提升南州市的城市軟實力嘛。”陳興看了一下請柬不禁笑道,四葉草集團邀請了剛剛從世錦賽上獲得大滿貫,凱旋歸來不久的國家羽毛球隊來南州市舉行‘四葉草’杯國際羽毛球友誼賽,屆時除了有國家羽毛球隊的冠軍選手參與比賽,亦邀請了國際上知名的十幾位羽毛球選手來參加比賽,明天晚上,四葉草集團要在旗下的東方大酒店宴請國家羽毛球隊教練和隊員一行以及來南州參加友誼賽的十幾位國際知名羽毛球選手,同時邀請省市領導出席。
陳興以往看請柬都是隨便瞄一眼,這次難得的認真看完,省裏領導有常務副省長關鎮鳴、副省長葉開遠、省政府副秘書長陳海洋等確定會出席明晚的宴席。
“鄧秘書,明晚有沒有別的應酬安排?有的話就推了,咱們也去見識一下剛剛載譽而歸的國羽冠軍隊員們。”陳興笑道。
“好,我待會看一下。”鄧青銘笑著點頭,“說起來羽毛球還是我最喜歡的運動,咱們國家羽毛球隊就有我的好幾位偶像,這次終於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偶像了,我還生怕陳市長您不出席明晚的宴席呢。”
“關省長和葉省長都要去參加,我能不去嗎。”陳興笑著看了看鄧青銘,“看你平常不苟言笑的,沒想到你還是一位追星族嘛,長期坐辦公室的人,打打羽毛球不錯,鍛煉頸椎,可以防止一些頸椎疾病。”
“主要是有時候下班後沒啥事,除了打打羽毛球也不會別的運動項目。”鄧青銘笑著接話,“明晚葛書記估計也會去,我聽說葛書記最喜歡打羽毛球來著,隔三差五的要拉上賈秘書長到市委大樓的活動中心打幾局羽毛球。”
“是嘛。”陳興笑了笑,提到葛建明,陳興沒再說啥,至於鄧青銘口中的賈秘書長,指的是市委秘書長賈正德。
鄧青銘說了幾句閑話,也就識趣的離開,陳興拿著掂了掂手上的請柬,又放回桌上去,看到四葉草集團幾個字,陳興第一印象就是想起那個氣質能追上張寧寧的總經理鄭玨,真的是好一個人間絕色,陳興第一次承認有女的能跟張寧寧比而不落下風。
夜幕降臨,今年來大力發展城市夜景工程的南州市宛若一座漂亮的不夜城,燈火輝煌,這是一座充滿魅力的海濱城市,海邊的沙灘上,一到晚上,總是少不了玩沙戲水的人。
林虹站在自家別墅的二樓陽台上,看著不遠處沙灘上戲水的人,享受著海風的吹拂,這種說不出的愜意讓人心曠神怡,要不是心裏頭有著煩心事,能住在這樣的別墅,呆在在這麼好的位置吹海風,看海景,那是多麼舒心的事。
這棟別墅是林虹從別人手裏轉手過來的,整個半島別墅區位置最好的幾棟別墅之一,上下三層,總麵積達500多平的大別墅,如今價值達2000多萬,這個地段已經成為全市房價最高的地方,當初林虹轉手的時候才花了500萬多點,買這套房子可以說是賺了不少,當時的林虹,第一晚住進這別墅裏來的時候,曾經興奮得睡不著覺,這是她擁有的第一棟別墅,也是她個人的第一筆看得見摸得著的財產。
林虹當天晚上哭了,忍受著父母的痛罵,慢慢的讓自己墮落,心甘情願的當李浩成的情人,一天天的變得無情和冷漠,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過得好嗎,不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貧窮,不再擔心以後會吃不飽穿不暖,不再被人瞧不起,不再為了吃一頓好的而掐著手指頭算算自己這個月還剩下多少錢可以用,夠不夠花,不再用被人時時調戲一下而又敢怒不敢言,晚上回去自己躲在被窩裏哭。
林虹隻讀到小學畢業,家裏窮,沒錢供她讀書,中學直接就沒讀了,正好村裏有個在市雜技團當教練的,說這娃兒長得這麼好看,骨架子也很好,要是這樣作賤了就可惜了,要不進雜技團練雜技,正好現在還沒錯過年齡,林虹的父母一聽,就答應下來了,反正不用花錢,雜技團還包吃住,每月還能有點補貼寄回家裏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去練雜技說不定比出去打工還有前途。
後來林虹就進了市雜技團練,12歲開始練雜技,15歲的時候開始跟團表演,一直到18歲的時候,林虹在一次有市區領導出席的晚會上表演,被當時還隻有33歲,在區裏當副區長的李浩成給看上,那一晚,李浩成找了市雜技團的團長,兩人不知道談了什麼,第二天晚上,林虹就被帶到一間酒店的套房裏了,當看到裹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的李浩成的時候,林虹嚇得兩腿發軟,傻傻的問對方要幹什麼。
當李浩成將她按在床上,撕著她的衣服,還有幾天才過18歲生日的林虹掙紮著想要逃跑,還在李浩成手上咬了一個深深的牙印,鮮血都流出來了,李浩成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那一晚的記憶,林虹到死都會記得,而她也曾經一度對李浩成恨之入骨,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但李浩成卻像是魔鬼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她,每次離開的時候,李浩成總會在床上扔下幾百上千元。
第一次,林虹曾經告訴自己不要拿,那些錢是髒的,拿了錢,她也會徹底髒的,思想上的劇烈掙紮,花兒一樣的身體被接連摧殘,慢慢的,林虹也逐漸迷茫了,如果說女人對第一個讓她由女孩變成女人的男人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話,那麼,林虹對李浩成這個將自己粗暴變成女人的男人的情感同樣經曆複雜的變化,由恨到不恨,而後變得迷茫,那種愛恨交織的複雜情感讓林虹一度抓狂。
但不可否認的是,直至林虹徹底的放棄抵抗到主動迎合李浩成,林虹仿若是完成了破蛹成蝶的蛻變了,她變得越發的適應這個殘酷的社會,她懂得了強者生存,弱者被人吞食的道理,她沒讀過書,也不懂得什麼大道理,隻知道有錢才能過得好生活,她恨李浩成,但她同樣拒絕不了金錢的誘惑,再後來,林虹退出了雜技團,李浩成幫她辦的手續,林虹見到了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團長在李浩成麵前一副小心賠笑的醜惡嘴臉,這給林虹上了活生生的一課,人活著,要想有尊嚴要地位,要麼有錢,要麼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