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夠嗎?”陳興驚訝的看著成容江,知道成容江的態度,現在不是他對成容江沒信心,而是檢察院那邊確實也拖了挺長時間了,陳興都不知道到底是檢察院的辦案人員出工不出力,還是鄧錦春的嘴巴真有那麼緊。

“不夠也要夠,再拖,我真的沒臉來見陳市長。”成容江搖頭道。

“那行,我就等你的好消息。”陳興笑道。

“嗯,我軍令狀就立在這,一星期後就見分曉。”成容江點頭道。

同陳興說完正事,成容江遲疑了一下,又道,“陳市長,我兒子的事,還沒正式向您道謝過,今天晚上,不知道陳市長您有沒有時間,我和妻子,還有有不成器的兒子想一起請陳市長您吃飯,向陳市長您道謝。”

“容江同誌,如果是為了道謝而請我,那我就不去了。”陳興笑著道,“要是你們家的家宴,想請我去吃一頓,那我就過去了,能蹭頓飯吃,我可不想錯過。”

“陳市長,是家宴。”成容江聽得陳興那麼說,趕緊改口,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心裏暗暗感慨,陳興說話做事,總是能讓人感到舒服。

“既然是家宴,容江同誌你又是專程來請我,那我是非去不可了。”

“那好,晚上我就恭候陳市長的大駕了。”成容江見陳興答應了下來,笑道。

兩人在辦公室裏聊了好一會,一直到黃江華來敲門,成容江這才告辭離開,臨走前,再次笑著對陳興說晚上一定要到,這才笑著離去。

臨近中午時,陳興才離開辦公室,從市政府離開後,陳興直接前往金都酒店,現在他的應酬基本上也放在了這裏,一來也算是照顧金都酒店的生意,最主要的是在這裏也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陳興進了他那專用的208包廂,片刻過後,隻見新任副省長吳漢生也進了酒店,吳漢生身邊,還有一個陳興認識的老熟人,之前帶隊到南州來辦案的常勝軍,陳興知道那是吳漢生的心腹,倒是沒想到會把他也帶過來。

“陳市長。”常勝軍看到陳興,恭敬的問好。

“是常隊,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吧?”陳興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常勝軍不用見外,而後就看向吳漢生,“吳局,不對,瞧我這一開口就叫錯,現在應該是叫吳省長才對。”

“陳興,你這是故意打趣我不是。”吳漢生笑著輕拍了陳興的肩膀,舉止親密,嘴上對陳興的稱呼更是由之前的‘陳市長’變成了‘陳興’,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毫無疑問是前進了一大步,其實在省兩會臨開前的那兩天,吳漢生的調動基本上確定之後,兩人就經常通電話了,那時吳漢生就已經開始親切的叫陳興來著,而陳興,也是順勢叫一聲‘漢生老哥’,雖然更多的是隻是一種虛偽的客套,但正所謂花花轎子眾人抬,將吳漢生弄到南海省來,這事雖然是蕭家在起作用,但要說至關重要的作用,還是陳興自己。

而吳漢生再進一步,成為副省級幹部,其身份地位的變化並不僅僅隻是級別上簡單的升一級,在官場上,已經確確實實可以算得是一方人物了,陳興在吳漢生的調動上居中牽線,幫忙說項,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成功的將吳漢生拉攏到身邊,但要是因為這樣而自傲,覺得可以將吳漢生呼來喝去,當成下人一樣使喚,那無疑是傻逼的做法,現在的吳漢生,已經副省級幹部,雖是已成功拉攏到他這邊,但後續如何去維護和打理他自己建立的這些人脈關係,那也是一門學問,他叫吳漢生一聲吳哥,其實算不上吃虧。

“吳省長,怎麼可以這樣說,我這樣叫也沒錯吧?常隊,你來說說,我叫錯了沒有。”陳興笑著看向常勝軍。

常勝軍隻是謙恭的笑笑,沒說什麼,兩個領導之間在開玩笑,他一旁聽著就是。

一番寒暄過後,吳漢生坐在了陳興身邊,兩人也不生分,陳興瞥了常勝軍一眼,直接問道,“漢生老哥,你讓常隊到南海來,是想把他也調過來?”

“不錯,我在南海省算是兩眼一抹黑,總要有個自己能信得過的得力助手,勝軍的能力,相信陳興你也知道,把他調過來幫我,我也能省心不少。”吳漢生點了點頭。

“這倒是。”陳興理解吳漢生的想法,很多領導到一個新的地方任職,帶一兩個心腹過去都是正常的事。

兩人剛坐下一會,盧小菁和黃明便走了進來,陳興隨即站了起來,給吳漢生介紹道,“漢生老哥,這是黃明,和我高中就是一起的好兄弟了,這是盧小姐,現在他們兩個是兩口子,這金都酒店是他們的產業,吳哥以後可得多關照。”

“陳興,有你在,還需要我關照嘛。”吳漢生也笑著站了起來,朝黃明和盧小菁點了點頭,他這一舉動,無疑是給足了陳興麵子,對兩個不相關的人,他能站起身來致意,這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吳省長,我們這做酒店生意的,可都需要您們關照。”盧小菁笑著開口。

“真要是有需要我關照的地方,你們可以開口,不過我看有陳興在,我是沒有機會的。”吳漢生看了盧小菁一眼,淡然的笑了笑,眼神往陳興的方向掃了一掃,陳興既然特意引見這兩人,那說明關係是非同尋常,真有要他幫忙的,他也不介意出手,反正現在他也不介意跟陳興緊緊的綁在一起。

“漢生老哥,你這麼說我就不敢當,咱倆坐在一起,誰不知道你的官大。”陳興笑了起來。

“官大官小隻是表麵。”吳漢生不以為然的笑笑,陳興隻是個市長,但卻有本事幫他活動這個副省長的位置,和陳興比較什麼官大官小,其實沒什麼意義。

“陳興,你和吳省長先聊著,等下我們再過來敬酒。”黃明出聲說道,陳興隻是讓他們過來認識一下,黃明也懂得識趣的看情況離開。

黃明和盧小菁離開,吳漢生也頗為滿意的朝兩人離去的背影看了一眼,他喜歡識趣而又明白事的人。

陳興這市長專用包廂的上菜速度總是格外的快,才幾分鍾的功夫,服務員就已經端菜上,吳漢生看了看陳興,笑道,“陳興,今天咱倆是不是該喝一杯。”

吳漢生話音一落,常勝軍聞聲會意,趕緊在一旁開酒,給吳漢生和陳興都倒上。

“漢生老哥,下午還得工作,你不會是打算把我灌倒吧。”

“那倒不至於,還沒跟你喝過酒,我哪裏知道你的酒量如何,說不定想灌倒你,反倒被你放倒了呢,我可不敢幹那樣的事。”吳漢生笑道,“咱們隻是喝個心情,高興就好。”

“這麼說來,我是得和漢生老哥喝一杯了,第一杯得我敬您才是。”陳興端起酒杯道。

兩人各自喝了一杯,這才坐下,吳漢生隨口就說起了工作,“陳興,初來乍到,我打算先做出個成績出來,正好之前勝軍在南海查過案,就是你讓他調查的那個,那個案子現在還是無頭公案吧?影響這麼大的一個案子,最後竟是不了了之,實在是說不過去,我打算繼續調查這個案子,要是案子破了,那也算是打響了在南海的第一炮,不過這案子的一些內情,陳興你應該更加清楚,你覺得這案子能不能翻出來重新查下去?”

吳漢生隻是谘詢陳興的意見,陳興卻是聽得一怔,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鄭光福、張青陽這一係列案子背後可都是隱隱約約都有關錦輝的影子,陳興不敢說有真憑實據,但林虹說的,再結合他自己所見所思所想,他相信林虹說的話,吳漢生要是想拿這個案子來開刀,並且樹立威望,恐怕不見得會是明智的選擇。

“漢生老哥,我看你拿這事問我,估計心裏麵也有自己的想法吧。”陳興沒直接回答,而是向吳漢生問道。

“也說不上什麼想法,不過我幹公安工作多年,這麼一個涉及到公安係統內部的大案要案最後草草了之,裏麵肯定是有複雜的內情,我詳細問過勝軍,他也說過當時在南州調查時,或明或暗的都遇到阻力,這還是在有你這個市長支持的情況下,這說明案子背後本身還有一股勢力在操控著,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很多人組成的利益小團體,我剛到南海,固然是想立威沒錯,但前提是必須要先立足,這個案子,如果能夠在我手上破了,那不僅能樹立威望,我也能徹底站穩腳跟,所以我才會考慮這事。

當然,我也顧慮到這麼大的案子草率結案肯定會牽涉到一些在職或者已退的還有一定影響力的幹部,我對南海還不熟,也還沒真正站穩腳跟,輕易動這個案子,我也怕給自己招來巨大麻煩,所以我才想先谘詢你的意思,畢竟你對這事肯定了解更深,聽聽你的建議肯定沒錯。”吳漢生笑著說道,他其實還有另一個想法沒說出來,這個案子,如果繼續深查下去,吳漢生敢保證還會牽扯出很多公安係統內的幹部,如果能借這個機會對省廳來一次洗牌,那才是吳漢生最願意看到的,也是他最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