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您沒事吧?”曾平幾人跑到了外麵的大馬路上,造紙廠的保安才沒有再追上來,曾平這會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首先望向一旁的陳興。

“沒事。”陳興擺了擺手,他比曾平好些,但這會也是喘著大氣,看向造紙廠的方向,笑著對一旁的黃江華道,“黃秘書,咱們好像還沒這麼狼狽過吧。”

“是沒有,從陳市長您到南州來擔任市長,好像還是頭一次被人攆著打。”黃江華苦笑著搖頭,說著話,摸著剛剛被打的肩膀,齜著牙,他今天算是最倒黴的一個,第一個就挨了一棍子,可憐他這個市長秘書也是頭一次被人打得落荒而逃。

“沒事吧。”陳興知道剛才黃江華被打了一棍,這會也是關切的問道。

“沒事,一點皮外傷,頂多就是淤青了。”黃江華搖了搖頭。

陳興聞言,微微點頭。

曾平看著陳興,陳興看似在笑,但那笑容裏,更多的是冷意。

“市長,要不我喊警察過來?”曾平征詢著陳興的意思。

“不用,喊警察過來,進去抓幾個保安有意義嗎?”陳興神色淡然。

曾平一愣,想了想也是,和幾個保安較真並沒啥意義,重點是透過現象看本質,幾個工廠的保安緣何就敢這麼猖狂?

“市長,那咱們今天就這麼走了?”曾平皺著眉頭,遙望著造紙廠的方向,曾平毫不懷疑自己等人要是往前走去,工廠的保安八九不離十又會追打出來。

“市長,您說這些保安會不會是認錯人或者有啥誤會?要不然怎麼無緣無故的就衝我們大打出手?”黃江華疑惑的道。

“應該不可能是誤會,剛才我還喊了一聲咱們是市裏的幹部,你沒聽他們怎麼回答嗎,說打的就是我們。”曾平搖頭道。

“也是。”黃江華無奈的笑笑,曾平說的確實有道理。

幾人說著話,邊上有一個擺攤的攤販湊了上來,剛才陳興幾人被造紙廠保安追打的一幕,這路邊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會,那小販湊上來,打量著陳興幾人,道,“你們幾個是記者吧。”

“這位大哥怎麼這麼問?”陳興轉頭看向說話的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在旁邊擺著一個水果攤。

“嘿,你們要不是記者,人家工廠的保安幹嘛追著你們打。”男子笑道,“前幾天有記者要來拍這裏企業的汙染情況,就被保安給攆走了,我看你們八成也是記者。”

陳興幾人聽到男子的話後,彼此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好一會,曾平才苦笑道,“合著咱們是被當成記者了。”

那名攤販看著陳興幾人,沒注意聽肖遠慶的話,此時兀自說著,“你們是哪家報紙的?我看你們還是別白費功夫了,這幾年,報道小石坪企業汙染的還少嗎?以前不是說還什麼市委書記親自督辦整改呢,諾,整改出啥了?人家企業該開工開工,該賺錢賺錢,一點都沒耽誤,我們這裏有句順口溜,不知道你們聽到沒有,‘政企配合好默契,視那環保如放屁,有人檢查就停機,前腳一走就放毒氣’,這小石坪的企業呀,政府就拿沒他們沒辦法,不對,也不能這樣說,應該說政府也舍不得真的整治他們,人家每年不知道能給政府交多少稅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陳興聽著攤販的話,沒有說話,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那名攤販自顧自的說了一堆話後,又道,“你們還是別來了,這些企業,拿他們沒辦法的,你們記者小心挨了打都沒處叫屈去,人家有錢,啥事擺不平呀?”

小攤販說著話,最後搖頭晃腦的走開。

曾平無奈的搖搖頭,看了一眼陳興的神色,遲疑了一下道,“市長,回去還是?”

“剛來就回去,今天豈不是又白跑一趟。”陳興擺擺手,沉默片刻,轉頭看著曾平,“曾主任,你給泉南區的幹部打電話,就說我們在這等著他們,你也別說咱們今天是來幹嘛的。”

曾平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有些喜色,立刻拿出手機給泉南區區長林三明打了過去。

“市長,打了,林區長說他馬上過來。”曾平打完電話,瞅了陳興一眼,他知道陳興將泉南區的領導給叫過來,那就說明今天要直接把問題擺上台麵解決,曾平無疑很樂意看到這個結果,特別是這九業造紙廠,狗娘養的,曾平還惦記著被那老板指著鼻子罵的場景,誰說老人家不會記仇的?這事他就一直在心裏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