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裏,王文就有些忍不住了,關上門後就衝白琳琳說道:“老婆,你怎麼回事,就不能收斂一點麼?我媽對你這麼熱情,你能不表現得這麼冷漠麼?你這樣讓我爸媽多難堪?尤其是我媽,我不敢說我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可在我心裏,她是我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媽沒脾氣,就是一個賢惠的母親,你麵對她的時候,難道就不能熱情一些麼?”
白琳琳顯然不愛聽這話,反駁道:“我哪裏錯了?你說,我哪裏做錯了?不就是說筷子髒了嘛,又沒說別的,這有什麼錯?”
“我不是說那事,我是說我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應該熱情一些,別板著一副冷臉,讓誰看呢?是讓他們看呢,還是讓我看?”王文雖然想發火,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和白琳琳說,語氣並沒有太衝。盡管他們在西屋,但是西屋和北屋挨著,要是說得很大聲,父母能夠聽到。為了不讓父母著急,他自然不會冒這個險。本來自己和劉萍分手一事已經讓父母很生氣了,他不想雪上加霜。
白琳琳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氣呼呼地說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呀?你們說得那麼歡,我又聽不懂,插不上話,怎麼熱情?你說,你讓我怎麼熱情?”
“不是吧?你聽不懂我媽說話?我們山城的方言一點也不難懂啊,都很接近普通話了,可能是你不太習慣吧,習慣就好了。”王文聽完之後才弄清楚白琳琳冷漠的原因,敢情不是因為白琳琳故意擺架子,而是因為白琳琳聽不懂他們的方言。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他真沒必要為剛才的事和白琳琳鬧別扭了。
白琳琳點了點頭,“你們說話太快了,語速比較快,我還沒聽清楚上句話,你們就開始說下句話了。”
“不快啊,你覺得快麼?我們為了照顧你,說得比較慢了,就這樣你還聽不懂?”
“當然了,要是能聽懂的話,會不和你媽說話麼?你媽也真是的,我越是聽不懂,她越在我麵前說話,跟我說了那麼一大堆,我連五分之一都沒聽懂。”
王文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心中的那股火氣也漸漸地消散了。白琳琳初次來老家,聽不懂自己和父母說的話,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不能把責任都推到白琳琳頭上,畢竟溝通上有問題。在這之前,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當初和劉萍在一起的時候,劉萍之所以能夠聽懂父母說的話,是因為劉萍也是山城的,雖然不在一個地方,但劉萍那的方言和他這的方言相差不大。白琳琳就不同了,從小在北城的郊區長大,她那邊的方言和自己這邊的方言差別非常大。別說白琳琳聽不懂他和父母說的話了,王文有時候都聽不太懂魯春芳說的話,魯春芳說話的時候,帶著一口的京腔調兒,語速比他這裏的方言快多了。
“你笑什麼?”白琳琳見王文一臉的詭笑,就撅著嘴巴問道。
“我在笑你啊,你沒有聽懂我媽說的話,你居然還回了她幾句,當時我聽了你說的話,還以為你故意答非所問的,敢情弄了半天,是你壓根就沒聽懂我媽所說的意思,你胡亂說兩句應付的。”
“你現在才知道,當時我都快鬱悶死了,你說你媽也真是的,我越是聽不懂她越跟我說話,而且說起來沒完。”
王文攬了一下白琳琳的腰部,“好了,老婆,別鬱悶了,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凡事都有個適應的過程,以後適應了就好了。不早了,趕緊睡覺吧,明天我帶你去河邊玩。”
“這還差不多,明天我要到船上玩,長這麼大我還沒坐過船呢,也沒有見過黃河呢。”白琳琳說完,就走到床邊坐了下去。這不坐還沒什麼,一坐就感覺出問題了。
床不是標準的雙人床,而是在單人床的基礎上又加了兩塊木板,盡管加了木板,但仍舊沒有達到雙人床的標準。這不是白琳琳所關心的,她關心的是床底下的東西。她坐上床後,雖然感覺床軟軟的,但是那種軟與海綿不同,那種感覺是截然不同的。於是,她掀起床褥一看,發現下麵鋪墊的壓根不是海綿,而是一堆堆的稻草。看完之後,她啊地哎呀了一聲,然後惶恐地問道:“老公,你看這都是些什麼?怎麼床底下都是些這個?這能睡覺嗎?”
王文安撫了下白琳琳,笑著解釋道:“這是稻草啊,我媽擔心你睡家裏的床睡不習慣,就刻意在下麵鋪了一層稻草,這樣一來,床底下就是軟的,睡覺的時候你就不會感覺床硬。最主要的是稻草鋪在下麵特別地暖和,就像電毯一樣,睡覺的時候不會感覺到冷。好了,老婆,不要大驚小怪的,沒什麼的,我小時候就是這樣過來的,都睡了很多年了,非常舒坦的。”他心平氣和地給白琳琳解釋,當然要撿好聽的說,如果不這樣解釋的話,恐怕今天晚上白琳琳連覺都不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