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琢磨了一會,明白了爸爸的用意後,才漸漸地把臉別了過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把我當做你融資的籌碼呀,我是你的女兒,你怎麼忍心把我往火坑裏推呢,陳鬆什麼樣的為人,我不說你也清楚,你想巴結陳大運,可以換一種方式,為什麼偏偏要利用我呢?”
“小鬆人不錯啊,你想想看,小鬆可是個高富帥,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好幾家公司的董事了。”
“切,那還不是靠他老子,要不是他老子,他能是幾家公司的董事嗎?”
“不管怎麼樣,小鬆人家有錢,而且人也精神,前途無量,多少女孩子喜歡都來不及呢,你怎麼就一點也不動心呢?”
“像陳鬆那樣的,身邊的女孩子多得是,頂多玩弄下女孩子的感情,什麼時候玩夠了就踹了,根本不會真心對一個女孩的。爸,我說的這個你不會不明白吧?就是這樣的人,你還非要讓我和他交往?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嗎?我是你女兒,你怎麼狠得下心呢?”
肖勇的臉掛不住了,麵對女兒的質問,他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為了緩解臉色的難堪,他轉過身去,走到自己老板桌前,把椅子拉出來,一屁股坐了下去。
“爸,你仔細想想,陳大運是幹什麼的,幹投資的,本身就指著這個混呢,就算你不利用我,他也可能給你投資。再說了,就算他不給你投資,你可以找其他投資公司。”
“閨女啊,你說得倒容易,要是能找到其他投資人,我還會找陳大運嗎?爸爸我人際關係確實很廣,可從事投資的還真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是幹教育培訓的,認識的都是些從事教育和培訓行業的人,後來又在教育部當了幾年的秘書,記住是教育部,不是招商局,哪能認識到搞投資的人啊。要是認識投資人,去年昊海科技融資的時候,我早就搞定了。”
肖培不想聽爸爸的這些解釋,她太了解爸爸了,太能忽悠了,再這樣爭執下去,爸爸仍然會找到理由來反駁。“那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裏推啊,為了你的事業,你就甘心把我當籌碼?”
肖勇見女兒很不甘心,哎了一聲,隨後離開椅子,重新走到女兒身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女兒啊,你怎麼是死腦筋啊,我介紹陳鬆給你認識,雖然是為了拉近與他爸的關係,但是我沒讓你真正和他交往啊,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動真格的。當時我是這樣想的,介紹陳鬆給你認識,主要是想看看你願不願意,如果願意的話,你們可以試著談朋友嘛,畢竟你也老大不小了,現在有很多女孩畢了業就結婚了。”
“不玩真感情,你覺得人家會給你投資?爸,你太異想天開了吧?”
“你可以假裝和陳鬆好嘛,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為了爸的事業,你就委屈一下,等陳大運給爸爸投了資,簽了合同,一定都鐵板釘釘了之後,你再和陳鬆分手,這期間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也不要走得太遠,最主要的是要保護好自己。”
肖培聽了爸爸的話後哭笑不得,想說什麼,可一時又說不出口,索性選擇了沉默。她想,今天晚上惹怒了陳鬆,這會兒陳鬆應該給他父親打過招呼了,想必投資的事已經泡湯了吧。正是因為考慮到自己破壞了爸爸的融資計劃,於心不安,而且還非常內疚,索性就沒再說什麼。
肖勇見女兒沒說話,也不知道女兒心裏是怎麼想的,苦口婆心地說了這麼多,女兒沒點頭,也沒搖頭,這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加上這會兒孟莎還在樓上貓著,女兒又耗在這不走了,他擔心女兒突然提出上樓的話,那樣的話,就算孟莎再怎麼貓著,最終也會露餡。和孟莎的非常關係,盡管女兒知道,但為了不讓女兒生氣,他自然不希望讓女兒當場抓住把柄。“對了,培培,今天晚上你吃飯了沒有?沒吃的話,我帶你去吃龍蝦怎麼樣?”
肖培搖了搖頭,此時此刻她哪還有胃口吃飯,一想到王文還在醫院裏,想到陳鬆今天晚上帶有脅迫性質的話,再加上爸爸的敷衍,她都快糾結死了。“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呢?你該不會生爸爸的氣吧?”
肖培沒有吱聲,辦公室裏瞬間安靜了許多,這個時候她什麼話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有種想淪落的感覺。她現在都無法描述自己的狀態,或憂傷,或難過,或疼痛,或六神無主,或不知所措。她的眼神,從輕盈到深邃,從深邃到空洞,從空洞到渙散,又從渙散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