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子如玉(1 / 2)

百裏玉霞很好奇的想那個唱得很好的戲子,尤其是當她看到她的眼睛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夏日裏的一汪甘泉,又如同是平靜無波的古譚,神秘卻又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宮牆齊紅,每一處的精雕細琢讓人總是置身於迷宮當中,不斷地尋找,不斷的迷失,白日裏也許好些,一旦到了夜晚,泛涼的宮牆在淒美的月光下總是格外的陰冷,望不見前方的路,漆黑得沒有盡頭,可是不知道怎麼,她覺得今後的人生也許不會在這樣寂寥,因為那個戲子會同黑夜裏的燭光,雖不能照耀前方的路,但是身邊再不會如此的黑暗。

琴聲漸漸傳了過來,想來也許並不出色,但是卻自有一種寧靜深遠,她想這個戲子居然如此多才多藝,竟然將琴聲自成一派,她自是聽過宮中的樂師彈奏過的,大多繁華喧囂,卻從沒聽過這樣清幽的曲調。

“你們且在這裏候著,有事本宮自會叫你們的。”

鈺羅有些著急,公主嗓疾才好,如果出了事情,自己等人不在身邊豈不是?。剛要說些什麼,百裏玉霞的眼神輕飄飄的落在身上,雖沒有什麼嚴厲的意思,但是就是無端的讓人想要服從她的命令。

心不甘情不願的答道:“是。”

循聲而尋,進入眼簾的是一襲淡藍色的衣衫,身上並無多餘的飾品,隻有一個金黃色的鈴鐺,帶著淡黃色的惠碎,微風輕輕掃過,黃色的鈴鐺搖晃作響,配上悠遠的琴聲竟是奇特的配合,那個人端坐在梨花樹下,梨花的花瓣輕輕的落在頭上,點綴在黑色的長發上,竟然很是妖孽的,如果不看著裝,光看看這樣的發質,怕是自己也要誤以為這個人是個女子了吧,隻是可惜她並沒有看見這個人的麵容,或者說被精致的麵具遮擋了,隻露出薄薄的,微微泛紅的嘴唇。

她曾聽說,男子薄唇,多為寡情,卻不知道是真是假。

祈年早就有所察覺,微微側頭就看見闖進梨園的一個粉色宮裝女孩,皮膚晶瑩如雪,嘴唇微張,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充滿了好奇,他苦澀一笑,好奇嗎?

百裏玉霞呼吸一頓,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笑容,在那一刹那住進了心裏,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忘卻,但是這一刻,卻在她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像是玉石撞擊的聲音,從眼前這個人發出來:“祈年等了公主許久,總算來了。”

熟稔的話語,仿佛他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麵,而是相知相交了很多年的故人:“你怎麼知道本宮會來?”

“不知道,隻是感覺公主回來而已。”

清冷的目光透過兩個人的距離直直的進入了百裏玉霞的心裏,略微不自在的轉轉頭,兩個手的手指下意識的摩擦起來,又偶然發現這樣的自己,略微懊惱,臉色升起紅暈:“你?你?你見到本宮還沒有行禮。”

祈年見此有趣,笑著:“公主希望祈年行禮嗎?”

羞惱過後,不耐煩的揮揮手:“算了,本宮不是那麼拘於小節之人。”

往前走了幾步,坐在祈年身邊:“你的手指真漂亮,大概是本宮有史以來見過最漂亮的琴師手了?”

“漂亮又如何?左不過是一雙彈琴的手。”

“你這人真是奇怪,這皇宮內想要得到本宮讚賞的大有人在,說不定本宮誇一誇,他們都能高興到天上去,你怎麼卻是這副表情?”

“也許祈年聽過很多人的讚美的話,早就麻木了吧!”

百裏玉霞嘟嘴,這個人真是一點也不謙虛,但是一想,卻也是這樣,看著祈年的側臉,想要伸手摘下麵具,她倒是想看看這樣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伸出的手掌半路上被微涼的手掌截獲,冰涼的溫度觸及到自己的手掌,冷的讓百裏玉霞打個哆嗦,手裏麵的還有磨得生疼的厚繭,她還從沒有和一個男子如此親密過,羞紅了臉:

“你?放手。”

“公主保證不再碰祈年的麵具,祈年就會放手。”

“本宮偏生要看,這大燕國還沒有本宮想看卻看不了的東西。”

“公主,對於一個戲子來說,無論是在何處,都是一場戲,無論是台上的濃妝還是台下的麵具,都是不能被摘掉塗抹的。”

“那你現在也在演戲?那麼這場戲裏的你又是誰?”

“我不是我,祈年不是祈年,祈年隻是戲裏人。”

百裏玉霞皺眉,這是什麼答案,她不懂,還要詢問,就看見修長的手指在古琴上彈奏,靈動的如同翩翩而飛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