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怕啊,她現在又嫌棄我不能為三殿下生兒育女,要給三殿下納妾,還不許我插手。”
安采蓉隻覺得有點接受不了,溫雅韻為了讓萱兒嫁給三皇子,居然殺了陸家滿門。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萱兒,卻一點都不珍惜,幾個月時間就把她折磨得這麼消瘦,現在還嫌棄她沒有懷孕,簡直欺人太甚!
“萱兒,你別怕,姐姐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姐姐打算怎麼為我討公道?”安采萱眸中帶著淒涼,“你的公公是溫貴妃哥哥,你的夫君是溫貴妃侄子。姐姐,我們安家,能鬥得過溫家嗎?我是怕了,我怕溫貴妃惱羞成怒朝爹娘出手,所以被逼無奈嫁入三皇子府。大不了,賠上我這條命,隻要他們不朝安家,不朝姐姐下手,那萱兒這條命就有意義了。”
安采萱從溫府出來的時候,擦幹臉上淚痕,哪裏還看得出半分傷心的痕跡。有時候,隱忍比報複更令人覺得心疼。想要對付溫貴妃,毀掉她最得意的東西,她姐姐這裏是個突破口。有她姐姐動搖姐夫,再由她姐夫動搖她公公。她倒要看看,溫國公是選擇兒子,還是選擇妹妹!
溫南越晚上回院子,罕見的沒有看到安采蓉,以往都是安采蓉等他回來一起用膳的。
“少夫人呢?”
“少夫人不太舒服,午膳都沒吃。”
溫南越忙進了內間,見安采蓉撐著額頭坐在那,忙過去詢問:“蓉兒,可是身子不適?有沒有請大夫?”
安采蓉抬起頭,眼眶紅紅:“你們溫家,欺人太甚!”
溫南越震驚又心疼,安采蓉嫁進他們家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就連她母親也和安采蓉相處得不錯。怎麼會突然讓安采蓉難過成這樣了?
“蓉兒,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
安采蓉撲進溫南越懷裏,哭著將事情說出來。溫南越厭惡的皺眉,對姑姑的做法也不敢苟同。
“你放心,我會為你妹妹討回公道的。”
睡覺之前,溫南越和溫國公進了書房。溫國公長久的沉默之後歎氣:“這麼多年,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當初溫雅韻進宮,他還為妹妹的天真擔心了一把,沒想到幾年之後,她就適應了皇宮。一直到她坐上貴妃那個位置,溫國公已經不認識她了。如今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幾百口人命,說殺就殺了。
“既然你費盡心思得到了那個兒媳,那就好好待人家吧。”溫南越知道父親說這話,是要出手的意思了。
溫貴妃幫子書眠挑了好幾個側妃,最後皆不了了之,一查才發現是溫家動的手。
“大哥這是怎麼了?故意和我對著幹?”溫雅韻任由宮女給她捶著腿,覺得有些頭疼。
憐香也覺得異樣:“娘娘,要不要派人去溫家問問?”
“算了,此事先放下,宣州的事比較重要。”
子書眠接管子書澤在宣州的事宜,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親自去宣州監督。
在子書眠看來,二皇子已死,那些人再忠心也蹦躂不到哪裏去,他此行過去說不定能一舉收服,子書眠此去宣州自是不提。
江詞喝了一口粥,隻覺得心有點慌亂,不由得開口:“紫蘇,扶我下去休息。”
紫蘇忙將江詞小心的攙扶起來,可是剛扶起來江詞就麵色一變,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往下墜,雙腿間還有濡濕的感覺傳來。根本不用江詞開口,紫蘇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忙一把抱起江詞放到床上,冷靜道:“去將穩婆請來,將生產用具一應準備好,少夫人要生了。”
“是!”
好在府上提前備好的東西,穩婆也提前兩天住進了府上,所以除了一開始有些慌亂之外,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少夫人,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江詞忍著陣痛,平複呼吸:“你讓人去通知青青,我要她陪著我。”
“好!”
等顧七趕來的時候,江詞已經進入生產最關鍵時刻了。
顧七冷靜的聲音安撫著江詞:“阿詞,放輕鬆,會沒事的。”
汗水已經打濕了江詞的額發,她緊緊握著顧七的手,痛得要死過去。怎麼會,這麼痛……
“阿似……阿似……”江詞痛得迷迷糊糊喊慕容似的名字,她現在真的好想好想見到他。如果她死了,他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了?
顧七握住江詞的手緩緩用力,身為將士保家衛國不可輕易回京她可以理解,可是妻子生產的關鍵時刻都不能陪伴左右,還談何做丈夫,談何做父親!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見到慕容似。”
最後江詞總算有驚無險,成功產下一個女嬰。因為太累,江詞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女兒就睡了過去。顧七接過用繈褓包好的女嬰,心裏軟成一團。女孩很健康,生下來哭聲也洪亮,苦累了就乖乖睡覺。眉眼像阿詞,鼻子嘴巴像慕容似。結合了兩人優點,長大之後又是一個美人坯子。
抱了一會兒顧七就將孩子給了紫蘇,吩咐她好好照看著就轉身出了慕容府。
“主子!王妃騎馬出去了!”前月匆匆上前稟報。
“騎馬?”子書遙皺眉,“往哪邊去了?”
“南城門。”
“讓苔生跟上。”
“是!”
顧七從不是衝動之人,在給江詞接生之後就騎馬匆匆離開,子書遙隨便一想就能猜到她想幹什麼。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但也沒有關係,一切後果他來善後。
苔生很快就趕上了顧七和桔梗,桔梗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行三人馬不停蹄的前往前線。其實秋天是個豐收的季節,並沒有那麼多仗要打。一些小規模戰役也不用那些大將軍出手,整日就待在軍營裏練兵,任誰都會心裏不舒服。
慕容似已經神思恍惚好幾次了,副將都能看出近日將軍心神不寧。
“將軍,可是身子不適?”
“沒事,”慕容似低頭看布防圖,發現實在是看不下去,“算了,你們先下去吧,明日再看。”
幾位將領麵麵相覷之後,行禮退了出去,出去之後有個副將想起來了,一拍大腿道:“哎,將軍夫人是不是快要臨盆了?”
“對啊,我聽將軍說過,她夫人預產期就是這幾日啊。”
“哎,將軍也命苦,成親十日就得來守城,就這破城有什麼好守的!”
“沒辦法,這皇上啊,是越來越不行了啊。”
“噓,你不要命啦,敢議論皇上?”
“哈哈,我這不是隻在你們幾個麵前嗎?”
幾人說了幾句就散了,皇上再昏庸,他們身為臣子,也無可奈何。
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瞭望塔上的士兵早就看到了幾人,遠遠的搭上了弓箭手。苔生舉起手中的牌子:“雪親王妃來訪,開城門!”
雪親王妃?那不是救了他們將軍的顧七?
士兵們趕緊開門讓三人進來,直奔軍營。
顧七跳下馬,進了主帳,門口的侍衛當然伸手攔住她。顧七麵沉入水:“慕容似,出來!”
帳篷猛地被掀開,慕容似驚訝的看著顧七,隨後心一沉:“京城出事了?”
“沒有,阿詞生了,一個女孩。”
慕容似愣了一下,隨後狂喜。不過這麼多年的將軍也不是白當的,再高興他也沒有失態:“那阿詞呢?有沒有母女平安?”
“有,但是慕容似,你不想見見阿詞和你女兒嗎?”
“想,可是沒有軍令,我不能回京。”
顧七冷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皇上不仁,我們為何還要墨守成規?我隻知道,阿詞在生產之際一直喊你的名字,你必須回去見他!”
“不行,擅離職守可是大罪!”聞聲而來的副將出口阻止,軍人的命令就是服從,這是他們根深蒂固的思想。顧七大逆不道的言論也很是令他們驚訝了一番。
顧七不看他們,隻是等著慕容似回答。
“京城把守嚴格,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去,怕是有點難度。”
“將軍!”副將還想再勸,卻被另外兩人給攬住肩膀給拖了下去。將軍都決定回去了,他們幹嘛還要勸。
“這個簡單,我想辦法把阿詞帶出來就行了。”
“我跟你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慕容似就扮成了侍衛跟在顧七身邊,苔生將他安置在了京城外一處別莊內。
顧七三人先回了王府休息,連日馬不停蹄的趕路,顧七臉上都有疲態了。
洗漱完之後顧七強撐著睡意來到書房,子書遙放下手中的信件抬頭,柔柔一笑:“回來啦。”看到子書遙的笑容,顧七隻覺得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隻剩下濃濃的倦意。忍不住坐到他腿上鑽進他懷裏,道:“你不在,我睡不著。”
子書遙笑著將顧七抱起來,進了書房裏間。那裏有一張軟塌,兩人一起躺了上去。
“睡吧,接下來的事我來處理。”
“嗯?你知道我有什麼事?”
子書遙捏了一下顧七的小鼻子:“你的什麼事我不知道,放心吧,我來處理。”
“好。”顧七很快就進入了夢想,子書遙一直盯著顧七的睡顏,確認她熟睡了嘴角的笑容才緩緩收斂。
“安和。”
從房梁上跳下一黑衣女子,落地無聲。不用子書遙開口,她自覺上前給顧七把脈。因為子書遙在身邊,所以顧七睡得很熟。再加上實在是累了,有陌生的氣息靠近她也沒有醒過來。
安和把完脈退後一步,手指比劃了一下,意思是她需要顧七的一點血液才行。
子書遙揮手讓安和退下去,他抱著顧七一起進入夢鄉。
江詞本來坐月子做得好好的,桔梗突然要來接她和孩子一起去別莊泡溫泉。雖然現在才秋天,泡溫泉還為時尚早,桔梗道:“王妃說慕容夫人生產虧了氣血,去溫泉養養有益痊愈。”
本來寧氏是不打算讓江詞出門的,畢竟女人在坐月子的時候不可輕易移動。但顧七都派人來說了,寧氏自然對顧七是信服的。遂讓人備了馬車,墊了軟被,務必穩妥的將江詞帶到別莊。江詞是想帶女兒的,但孩子還太小,江詞便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