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入學黃埔(1)(2 / 2)

陳建峰說:“之所以睡不著,是因為興奮,這裏的生活盡管清苦,但是我感到快樂充實,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它是如此的新奇,我想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蔣先雲笑了笑,說:“建峰,還是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出操。”

陳建峰‘唉’了一聲,可他一時半刻如何睡得著,仰著頭,望著頭領的蘆葦棚,聽著蛐蛐的啾鳴,滿腔興奮,又如何能睡得著。

第二天,天蒙蒙亮,起床的哨聲響起,陳建峰一個鯉魚打挺,麻利地起床,穿衣服,打綁腿。蔣先雲邊穿衣服邊說:“建峰,挺麻利的啊。”

陳建峰笑,說:“在湖南,我每天差不多也是這時起床。”

蔣先雲笑,說:“卻不知蔣民雲此時是不是已經起來。”

陳建峰笑,說:“難說,民雲一貫喜歡賴床,隻怕不容易。”

黃維扣好衣扣,說:“有胡宗南和他在一起,用不著擔心。”

還真是,盡管蔣民雲睡眼蒙蒙,但他被胡宗南拽著已經從校舍裏跑了出來,蔣先雲和陳建峰相視一笑。黃埔軍校的操場緊靠珠江口,漲潮時,操場整個就是上演水漫金山,白花花的一片。此時雖然潮水退去一大半,但還是過膝,前排的學員一時裹步不前。

徐海波嚴詞:“不就是水嗎,死不了,趟過去。戰場之上,軍令如山,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一聲令下,作為軍人就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們黃埔軍校與別的軍校的區別在哪,那就是我們是有理想有信念的有誌青年,我們不怕困難,同樣也不怕犧牲。”

徐海波以身作則,跑到前麵,率先趟入水中,學員們不再猶豫,在齊膝的水中跑步前進,趟起水花無數。

徐海波喊操:“不怕困難,不怕犧牲!”

學員們齊聲呐喊:“不怕困難,不怕犧牲!”

遠處,蔣介石和廖仲愷並肩而立,看著操場上生龍活虎的學員,點頭:“這才是吾校需要之精神。”

黃埔軍校的課程很多,每天都安排的滿滿當當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緊急集合三分鍾,出操回來趕緊跑茅廁;吃飯限定十分鍾,得狼吞虎咽才行,接著上課,課後再出操;晚上還得自習,感覺一刻都沒得消停,但陳建峰如魚得水,很適應這種緊張的學習生活。

黃埔軍校的政治教育以向學員灌輸革命理論和革命知識為主要內容,陳建峰似懂非懂,遇上不懂的地方,陳建峰就虛心向蔣先雲請教。相對來說,陳建峰還是喜歡軍事課,單兵動作、連排營在行軍、宿營、戰鬥中的聯絡與協同,陳建峰學得有滋有味。陳建峰唯一遺憾的還是發槍一事,到學校都一個月了,《射擊教範》也已經學完了,怎麼還不發槍。

黃維說陳建峰你急啥,徐教官不是說了,該你的就是你的。陳建峰說我這不是急,我這是心癢難耐,軍人沒有槍,算真正的軍人嗎?我就不信你們就不心癢癢。

蔡光舉笑,說:“我也和建峰一樣,做夢都想有一支槍,要不發一根燒火棍也行啊。”

曹淵笑,說:“光舉,發根燒火棍有何用,難不成想當夥夫。”

蔡光舉說:“有根棍子在手,怎麼著也可以練練手,耍吧耍吧。”

王爾琢笑,說:“光舉,虧你想得出,難道你想練打狗棍法。”

卻不曾想,還真被蔡光舉不幸言中。這天的軍事課程:劈刺。陳建峰看到堆碼在一旁木箱,還以為是槍,欣喜不已。一打開,不是真槍,比燒火棍好一點,木槍。陳建峰手持木槍,望著蔡光舉苦笑:“如你所願,真有一根木棍在手。”

黃維打趣,說:“看來光舉比宗南還厲害,未卜先知。”

蔡光舉也是樂不可支,說:“各位兄弟饒了我,我哪知道會這樣。”

蔣先雲說:“還真是,有總比沒有好。”

徐海波站在隊前咳嗽了一聲,大家趕忙停住,不再逗樂。徐海波說不要小瞧了手中的木槍,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大家格鬥、拚刺、瞄準,都得靠它,大家練熟了,下一步自然就會配發真槍。徐海波發令:隊伍拉開距離。

徐海波弓步前刺,一聲斷喝:殺!

殺氣騰騰。

這天熄燈之前,蔣先雲端著臉盆經過宿舍前的一片空地,猛然看見陳建峰手持木槍,瞄準前方,蔣先雲朝陳建峰瞄準的方向看了看,除了一棵樹,什麼都沒有。蔣先雲奇怪,問:“建峰,在搞什麼名堂?”

陳建峰的手顫顫巍巍,力保姿勢不變,陳建峰沒有看蔣先雲,說:“三點一線,在練瞄準。”

蔣先雲這才注意到在木槍的前端,陳建峰竟然用繩子吊著一塊青磚,難怪陳建峰的手顫顫巍巍,蔣先雲知道陳建峰這是在練臂力,心想這個法子不錯。蔣先雲存心搗亂,他拍了陳建峰的肩膀一下:“孺子可教也!”

陳建峰沒提防,手一抖,青磚掉在了地上。陳建峰頗為懊惱,說:“蔣先雲,你這是故意搗亂,我這還沒到二十分鍾呢。”

蔣先雲笑,說:“趕緊擦把臉去,就要熄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