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拿出花雕交給周曙光,讓周曙光給軍需處的運輸官倒一碗酒,壓壓驚,陪個不是。周曙光說明白。陳建峰說告訴運輸官,就說這是校長的酒。
陳建峰一看榴彈炮到了,帶著胡長發策馬揚鞭來到團部,向何應欽報告,說二期的炮科從來就沒有見識過150榴彈炮,這次繳獲了榴彈炮一門,想請總教官允許,邀請加侖顧問戰場教學,給同學們上一堂示範課。
陳建峰昨天一離開,何應欽就向蔣介石彙報炮轟惠州城一事。蔣介石笑了笑,覺得陳建峰此舉很合自己的心意。蔣介石告訴何應欽他剛才說什麼,他不知道,陳建峰想折騰就讓他去折騰。何應欽自然是心領神會。
現在何應欽一聽陳建峰彙報,不說是炮擊城門,而是說教學。心說這陳建峰到底是在校長身邊呆過,精明,知道怎麼讓上峰對上麵交代,一旦將來上麵追究起來,就說教學,生手,炮打偏了,能奈我何。
陳建峰要是直接請示是否炮擊城門,何應欽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現在陳建峰這麼一問,何應欽自然好說話了。何應欽笑,說:“戰場教學,這給我們黃埔軍校的教學提出了全新的教學思路,可以一試。”
何應欽笑,問:“沒事了?”
陳建峰說:“沒事了。”
150毫米的榴彈炮擺在平地上,各連都不知陳建峰這是要幹嘛,都圍著觀看,徐海波也是莫名其妙,看到陳建峰從團部回來,徐海波一招手,問:“怎麼回事?”
陳建峰報告,說:“準備進行實彈教學。”
徐海波莫名其妙:“教什麼學?這榴彈炮你會用?”
陳建峰說:“不會,但加侖顧問和蘇聯教官會。”
徐海波一聽,明白了。他笑了笑,因為此時加侖顧問已經帶著蘇聯派遣來黃埔軍校教學的炮科教官策馬而來。同時隨行的還有三十幾名二期炮科學員。
加侖顧問一看是德國造,豎起大拇指,說這可是好東西,在中國難得見到幾門這樣的榴彈炮。
徐海波營駐紮在惠州城外的山上,直線距離不過五六公裏,惠州城清晰可見。
不是硝煙彌漫的戰場,蘇聯教官和加侖顧問都慢條斯理,教授榴彈炮的原理,學員們在一旁聚精會神地聽,後來才是如何距離測定,如何標定諸元,如何填彈,以及彈著點的判定和修正。
炮科教官親自操縱第一炮。一聲巨響,炮身隨著衝擊力向後傾坐,一股硝煙,一聲呼嘯,然後是更大的巨響,電閃雷鳴,惠州城前一片火光,山搖地動。即便是陳建峰他們躲得遠遠的,聽從蘇聯教官的吩咐,張著嘴,避免震傷耳膜,陳建峰還是感覺耳朵嗡嗡作響。
惠州城裏,駱鳳翔和鍾子延正在戲園子裏優哉遊哉地看戲,一聲巨響之後,粉塵從屋頂直往下掉。兩人灰頭灰臉,駱鳳翔臉色慘白:“哪來的炮擊?難不成蔣介石動手了?”
鍾子延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駱鳳翔說:“這炮的威力如此之大,分明就是榴彈炮,蔣介石有榴彈炮?他有榴彈炮,淡水城一炮就轟開了,還用得著用人海戰術。”
鍾子延說:“今天的蔣介石,與二個月的蔣介石怕是今非昔比了。”
駱鳳翔說:“那咱們幹脆向蔣介石投誠算了。這楊希閔也真是,讓我們閉城不出,等他們來收編,到現在連個鬼影子也不見,搞什麼名堂。”
鍾子延說:“真要讓蔣介石轟開了城門,蔣介石要進惠州城還不有如無人之境,到那時想不投降都不行了。”
此時有通信兵進來報告:“黃埔校軍在炮擊東門。”
為免誤傷民居,這第一炮試射,有所保留,炮彈打在護城河邊,城牆之下,即便如此,城牆也被氣浪掀開一大片。蘇聯教官手把手地指揮學員校正諸元,然後由學員開了第二炮。
又是一聲巨響,轟隆,這次城牆被直接命中,城牆土崩磚碎,第三炮第四炮打完,城牆已經被掀開一個大口子,黃埔校軍再要進城,已如平地,毫不費功夫。
這榴彈炮的威力也太大了吧。陳建峰暗自咋舌,這要是多幾門這樣的榴彈炮,攻城戰豈不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