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微微一笑,說:“建峰,那你說說,革命是為了誰?。”
陳建峰說:“剛才聽了毛先生的話,有如醍醐灌頂,我現在的理解是革命是為了占中國絕大多數的農民、工人和無產者,而不是為某一個人,或者是一小部分人的利益。”
毛澤東笑,說:“對,當你覺得自己看不到方向,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到底是對還是錯的時候,你隻要去想這件事是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還是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我想孰是孰非,你就很容易分辨了。”
陳建峰點點頭,說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毛澤東笑,說:“雖然不是靈丹妙藥,但至少你不會總是倍感迷茫。”
毛澤東興致勃勃,說難怪楊卓新先生要推薦陳建峰去哈佛大學,楊卓新先生這是惜才,如果自己是楊卓新先生,也會鼎力推薦,陳建峰悟性不錯,可塑。
蔣先雲笑,說:“毛先生,您可不要為現在陳建峰的表象所迷惑,他悟性高是不錯,但他犯起倔來,什麼禍都敢闖,誰的話都敢不聽。”
毛澤東笑,說:“是嗎?如此說來,建峰連蔣先生的話也敢不聽?”
蔣先雲笑,說:“隻怕是如此。”
毛澤東笑,說:“這我還真沒看出來,怎麼看建峰都不像那種撞破南牆也不回頭之人。不過,這樣也挺好,有悟性還有脾氣,不循規蹈矩,有個性,我喜歡。”
蔣先雲笑,說:“毛先生,就陳建峰這脾氣,您還表揚他啊,那如果他是您的學生,這小子還不翻了天。”
陳建峰笑,說:“毛先生,您別聽蔣先雲的,咱湖南人的秉性是什麼,就是不怕事,霸得蠻,南蠻南蠻,不就是說我們湖南人。”
毛澤東笑,說:“雖然先雲不認可,我倒是蠻喜歡陳建峰冰火兩級極具韌性的個性的。”
蔣先雲笑,說:“毛先生,我可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覺得陳建峰有必要內斂一些。”
毛澤東笑,說:“湖南人嘛,吃辣椒長大的,有個性格可以理解,陳建峰要是循規蹈矩,聽從父命,那他現在豈不還呆在瀏陽的陳家灣過平常人的日子,我毛澤東要是循規蹈矩,豈不也在韶山衝扒拉著算盤,豈會有今天的雨中暢談。”
毛澤東還笑著補充,說湖南人不僅霸氣,還有老子就不信這個邪的匪氣,亂世之中,有霸氣有才氣還有一點點匪氣,沒什麼不好。
陳建峰笑,說:“就是。”
蔣先雲直搖頭,說:“毛先生,有了您的表揚,隻怕從此以後,陳建峰的膽子會越來越大。”
毛澤東笑,說:“膽子再大,還能大過天。”
陳建峰笑,說膽子大過天肯定沒有可能,但一不留心將天捅破了,那還是有可能。蔣先雲笑,說看看,一表揚,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毛澤東心想,就憑陳建峰這話,這小子膽子不小,毛澤東笑嗬嗬,說:“捅破了也沒關係,大不了狂風暴雨一場,過後補上就是。”
毛澤東根本就不會想到,一語中的,陳建峰還真是膽大包天,在井岡山革命鬥爭時期,將天捅了一個大窟窿,不是他和周恩來竭力補救,這個大窟窿隻差一點無法補上,此為後話。
遇上陳建峰這麼一個學生,毛澤東這天談興頗濃,知無不言,對於國共兩黨的關係,毛澤東興之所至,也談到了自己的看法,毛澤東說目前的共產黨還很弱小,隻能依附於國民黨,國共兩黨目前就是樹和藤的關係,但藤如果隻是一味地纏著樹肯定不行,得獨立得自主,因為到了一定的時候,樹和藤就會爭養分爭向上的空間,最後的結果不是樹死就是藤亡。
陳建峰問:“所以,中國共產黨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這才有了國民革命軍第四軍獨立團。”
毛澤東笑,說:“先雲,你看看,這就是悟性,一點就通。”
毛澤東說中國共產黨這也是為形勢所迫,在進行必要的摸索。毛澤東還拿蔣介石打比方,為什麼蔣介石二年前在國民政府中還無關輕重,但現在卻是位高權重,不可或缺。就是因為他有了黃埔校軍這支自己的軍隊,有了軍隊,自然說話有人聽了,說話硬氣了,腰杆子也直了,這才一言九鼎。所以我們共產黨發展自己的武裝力量這個思路是正確的,隻是方式方法還有待總結罷了。
毛澤東往桌上一摸,紙煙盒空了,毛澤東嘿嘿,說:“怎麼回事,一包煙還沒有一下午就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