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笑,說:“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年,我們一行五人從上海結伴前往廣州,這才不過三年,大家各有所成,尤其是你和先雲都官至少將,而你更是後生可畏,22歲,就少將了,今後更是不得了。”
陳建峰笑,說:“先雲兄那是實實在在的將軍,而我這少將軍街則是校長有意加封的,算不得數,倒是你和黃維,主力團的團長,手握重兵,離將軍一步之遙,照第一軍這個發展速度,用不了多久,你們都得官至師長。”
“亂世出英雄,此話一點都不假。”胡宗南笑,想起一事,說,“我倒是聽說校長曾有意讓你去第一師當師長,你拒絕了。”
陳建峰笑,說:“空穴來風,你也信?”
胡宗南笑,說:“空穴來風,隻怕未必吧。俞濟時說的也有假。”
陳建峰笑,說:“我倒是忘了,你們是老鄉。”
陳建峰問胡宗南一團離開牛行車站後往哪開拔,胡宗南說與第一師一同開往衢州,歸福建入浙的東路軍總指揮何應欽總教官節製。陳建峰說,還別說,真有些想念第三師的弟兄們了,想想這一路征戰,兩湖、江西、福建,多少黃埔的同窗好久,喋血沙場,陰陽相隔。胡宗南歎了口氣,說逝者已矣,咱活著的仍需繼續,完成同學未竟之業。
胡宗南說:“建峰,咱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說點輕鬆的好了。”
陳建峰點頭,說:“眼看就要進駐浙江,宗南兄有何感想?”
胡宗南笑,說:“實不相瞞,有揚眉吐氣,衣錦還鄉之感。”
陳建峰說老兄倒也不藏不掖。胡宗南說藏什麼,你我是什麼情分。胡宗南笑,說自己在牛行車站找到了幾瓶好酒,咱哥倆好不容易又聚上了,走,把蔣民雲叫上,一起喝一盅去。
陳建峰笑了笑,說:“看來老兄越來越能喝了。”
胡宗南笑,說:“嚴霜將至,走,喝一杯,暖暖身子去。”
陳建峰笑,說:“看來當團長的,就是不一樣,有酒有肉,也不必擔心校長罵。”
胡宗南笑,說:“都團長了,喝點酒,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遠遠地,陳建峰看見胡長發穿著冬裝,布鞋,挎著兩支嶄新的駁殼槍喜滋滋而來。陳建峰一笑,一招手:“小胖,去,把蔣民雲找來。”
警衛團破衣爛衫接管牛行車站一事,不幾日就作為笑料傳到了蔣介石的耳裏,蔣介石當時正在喝茶,聽俞濟時一說,情不自禁,口中的茶水噴湧而出,噴了一地,蔣介石好半天才喘過氣來,他忍住笑,說:“沒這麼誇張吧,陳建峰這是唱的哪一出,苦肉計?”
俞濟時笑,說:“陳建峰這人您還不知道,隻怕是苦肉計悲情戲一同上演。”
蔣介石笑,說:“那我是該表揚呢,還是該批評?”
俞濟時不解:“校長,您這話作何解釋?”
蔣介石笑,說現在各軍不是一直對我蔣介石對第一軍厚此薄彼心有怨言麼,看看我蔣介石身邊的警衛團,不也一樣,缺衣少鞋,陳建峰唱出這麼一出悲情戲,堵人口舌,我是不是應該表揚。而蔣介石認為陳建峰該批評也就在這,怎麼說警衛團也是他蔣介石的禁衛軍,連他的警衛團都是破衣爛衫,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顧此失彼,因此也就不知該表揚還是批評。
俞濟時給蔣介石出主意,讓蔣介石幹脆裝作不知,他人一旦問及此事,一概是‘不知道’‘沒聽說’‘還有這事?’,裝糊塗為好。
蔣介石笑,說:“看來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