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淚濕衣襟(3 / 3)

陳建峰笑,說:“自當如此。”

陳建峰和杜月笙高腳杯一碰,三杯紅酒下肚。徐雪涵是女性,不善飲,此種場合之下,徐雪涵意思意思,抿一抿也就是了,但徐雪涵這次竟然主動舉杯,說:“建峰,我們一同敬杜先生一杯可好。”

陳建峰和杜月笙都沒想到徐雪涵主動敬酒,但都是一笑,將杯一碰。徐雪涵一飲而盡,將高腳杯倒轉,徐雪涵滿臉紅霞地望著杜月笙,說:“謝謝杜先生的照顧。”

照顧什麼?旁人莫名其妙,但三人卻是一清二楚,徐雪涵這是說在自己被綁架期間,杜月笙隻是看管,沒有折磨摧殘。杜月笙點點頭,說:“沒想到,徐紹成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不簡單。”

杜月笙也是一滴不剩將杯中的紅酒幹了,杜月笙說:“就憑徐小姐這杯酒,我相信不會再有下次了。”

陳建峰自是知道杜月笙這話是何意思,杜月笙這是暗指從今以後,自己不會再與徐雪涵為難。杜月笙一言九鼎,此話一出,陳建峰倒是了卻了一樁心事,陳建峰知道上次威逼杜月笙放人,杜月笙未必心服,先將徐雪涵放出,未必不是一著權宜之計,一旦將來遇上機會,杜月笙未必不會故技重施。他陳建峰一直追隨蔣介石可能還會讓杜月笙有所顧忌,但蔣介石現在對共產黨人大開殺戒,他執意要離開蔣介石去河南投奔蔣先雲,一旦到了那時,杜月笙會不會因為徐海波而對徐家秋毫無犯隻怕就難說了。現在聽杜月笙這麼一說,不管杜月笙這話是向自己示好,還是真的因為徐雪涵這一杯酒,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相信,杜月笙自此不會再對徐雪涵實行旁門左道卻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陳建峰笑,說:“杜先生這話,倒是讓建峰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杜月笙哈哈笑,說:“陳將軍智勇雙全,如若在上海灘縱橫,我敢保證,不出三五年,江湖上到時隻知陳先生,不知杜先生了。”

陳建峰笑,說:“我陳建峰豈敢與杜先生相提並論,這不,明日就將啟程前往南京,我想不出三年,上海灘早就不記得有陳建峰這號人物,但杜先生在上海灘還是威震八方。”

舞曲響起,陳建峰和徐雪涵步入舞池,徐雪涵靠在陳建峰的懷裏,聲音如蘭:“建峰,此次一別,你我何時再可相見。”

陳建峰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尤其是離開蔣介石去河南,飲馬沙場,前途未卜,這一生注定顛沛流離,什麼時候再可以相偎相依,自己又如何說得清楚。徐雪涵抬起那雙明亮的眼睛:“建峰,你帶我走好不好,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陳建峰輕擁著徐雪涵,說:“容我安頓下來好不好?”

徐雪涵的眼裏有淚,她幽幽地說:“可是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啊。”

陳建峰柔情寸斷,說:“我也是。可你我不得不如此,你在上海,終究比跟著我顛簸要好。”

徐雪涵說:“可是,我不介意啊。”

“可是我介意。”陳建峰拂了拂徐雪涵耳邊的發梢:“聽話。”

“嗯!”徐雪涵順從地點了點頭,自從那天在禮查飯店看到陳建峰和周恩來在一起,徐雪涵就為陳建峰揪著心,蔣先生不是在通緝周恩來麼,建峰為何要與共產黨的要犯攪在一起,但徐雪涵知道陳建峰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她不問也不言,隻是把這種擔憂深深地埋在心裏。她知道自己跟在陳建峰的身邊對陳建峰會是一種羈絆,她隻能點頭。

徐雪涵把頭靠在陳建峰的肩上,頃刻間,淚濕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