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德銘則認為,陳建峰的軍事指揮能力當個團長綽綽有餘,但陳建峰不是黨員,在此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讓一個國民黨的重臣當團長,還是有些不妥。
毛澤東笑,說:“說到底,同誌們還是對陳建峰參加工農革命的動機有所懷疑。”
毛澤東對此表示理解,畢竟陳建峰此舉異乎尋常,要讓同誌們信服,光說不行,關鍵得看行動,陳建峰隻能在今後的革命鬥爭中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贏得同誌們的信賴。毛澤東也相信陳建峰參加隊伍,不是為了一官半職,毛澤東在前委會上沒有堅持已見,同意大家的意見,將陳建峰的安排緩一緩,但陳建峰一行武器精良,人人都配有戰馬,個個驍勇善戰,各團都想為自己增加這樣一支生力軍,但陳建峰有言在先,他們這十餘人是一個整體,不是萬不得已,請勿拆分,餘音尚存,此時將陳建峰他們分拆到各個連隊當士兵肯定說不過去,怎麼辦?
毛澤東說:“這樣吧,那就讓陳建峰一行跟在我毛澤東的身邊好了。”
前委會的其他人雖然還是不太放心,但在沒有好的辦法前,也隻能如此了。在前委會的眼皮底下,陳建峰的一舉一動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前委會的委員們也就不再反對什麼了。
會後,毛澤東也不隱瞞,開誠布公地和陳建峰在一棵大樟樹下進行了交談。毛澤東摸了摸口袋,口袋空癟癟的,什麼都沒有,陳建峰笑,說:“毛委員,您找什麼?紙煙?”
毛澤東笑,說:“這兩天沒了煙卷,還真有些不習慣。”
陳建峰笑,說自己這次並不知道會遇上毛澤東,要不然,肯定會將香煙備足。對於自己當不當團長,陳建峰無所謂,心想師長也不過如此,第一師號稱師,可就這一千五百人,人比槍多,還比不上團級建製,隻要不將他和蔣民雲他們分開就成了。毛澤東讓他跟在身邊,他自是沒有二話,說:“毛委員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毛澤東笑嗬嗬,說:“建峰,我就知道你不會在意這些。”
“但我在意信任。”陳建峰直言,說:“看來,同誌們還是不太放心我。”
毛澤東笑,說:“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咱們換個位置想想,如果是你陳建峰,在工農革命處於低潮之時,一個國民黨的少將,蔣介石器重之人,情願放棄高官厚祿,加入工農革命的隊伍來,如果你不了解此人,你會不會懷疑此人的動機。”
陳建峰笑,說:“是會有所懷疑。”
毛澤東笑,說:“所以,任何事都得慢慢來,真正的革命者,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的,真金不怕火煉,我相信你陳建峰肯定能經得住曆練,讓同誌們信服你接受你。”
陳建峰笑,說:“毛委員放心,有您的信任,我知道該怎麼去做。”
毛澤東笑,說:“明白就好,我就怕你鬧情緒有想法。”
陳建峰說要說一點想法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他之所以思量再三,沒有去福建追趕南昌起義的部隊,前路凶險在其次,主要也是擔心不為人信任,蔣先雲的前車之鑒擺在那,他陳建峰可不想重蹈覆轍,作無謂的犧牲。
提到蔣先雲,毛澤東歎了口氣,說:“先雲是個純粹的革命者,表明心跡的途徑有許多,他偏偏選擇了最悲壯的以死言誌。”
陳建峰說如若是自己,自己肯定會拍案而起,據理力爭。蒙冤的滋味不好受,但他陳建峰不會選擇死,一個革命者首先得活著,才能更好地為自己心中的理想而奮鬥。
毛澤東說:“這就是你與先雲的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