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會師井岡(2)(1 / 2)

陳建峰歎了口氣,又說:“看來隻能下次再打一次大仗,再尋繳獲了。”

左錫林來了興趣,說:“到時可別忘了把我們營叫上。”

陳建峰說:“我一個連長,如何調動得了你們營,癡心妄想還差不多。”

左錫林點頭,說:“也是,可我就是不明白,學長能征善戰,這次怎麼就不能提拔你當團長。”

陳建峰苦笑,說:“這次我能保住連長已是萬幸了。我違反紀律了。”

左錫林奇怪:“學長違反哪條紀律了,我怎麼不知道?”

左錫林又如何會知道,伏擊許克祥前鋒團一仗,盡管打得漂亮,以極小的代價殲敵一團,但陳建峰也在情急中違反了毛澤東行軍紀律中的一條:不亂拿群眾一個紅薯。陳建峰是沒有拿群眾一個紅薯,可一場仗打下來,整個小山村的民居都成了殘垣斷壁,農家所有的家當都在戰爭中灰飛煙滅,試想紅薯都不可拿,讓群眾的住房成了瓦礫,性質豈不是更嚴重。雖說情有可原,但毛澤東該處分還是得處分,毫無情麵可講。

陳建峰昨天找毛澤東準備軟磨硬泡,讓毛澤東同意將左錫林營和特務營合二為一,沒想到毛澤東一看到陳建峰,沒等陳建峰開口,倒先找陳建峰麻煩了,毛澤東一招手:“陳建峰,正要找你呢,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陳建峰一看毛澤東表情嚴肅,語氣中不乏興師問罪之意,一時忐忑不安,問:“毛委員,您找我幹嘛?”

毛澤東嚴肅地說:“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陳建峰莫名其妙,摸著頭想了半天,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又犯了什麼錯誤,陳建峰苦著臉,說:“毛委員,您這般鄭重其事,我還真是有些迷糊,我這些天循規蹈矩,好像沒犯什麼錯誤吧。”

毛澤東說:“什麼叫好像什麼叫沒犯什麼錯誤吧,你陳建峰自打上井岡山以來,沒一刻消停,三天一小錯,十天一大錯,犯得錯誤還少,罵都罵不醒。”

陳建峰心說,我拿槍打獵,給大家改善夥食那也算錯誤?你毛委員說井岡山子彈金貴,子彈是留著消滅敵人的,不是用來打兔子的,你毛委員一批評,我就收斂了,再打兔子,就隻敢用套,不敢用槍;今冬下山,老表給了幾個雞蛋,自己順手就接了,好心好意給了小賀秘書二個,讓你毛委員看見了,劈頭蓋腦就是一頓臭罵,說井岡山的老表都不容易,即便老表給,也得付錢。我陳建峰自從上了井岡山,原來在校長身邊賺的那些私房錢,不都交公了麼,我口袋裏癟癟的,哪裏來錢付賬,可我還是借了錢,乖乖地下山付款。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國民黨軍根本就不算事,在紅軍就成了違反紀律,當然了既然是紀律,我陳建峰違反了,我陳建峰認錯,可這些天來,我陳建峰既沒有拿槍打兔,也沒有拿老表的雞蛋,我沒有犯錯啊?真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陳建峰也就不想了,他嘻嘻笑,說:“我知道毛委員對身邊之人要求嚴格,自從上了井岡山,毛委員批評我打罵士兵,是舊軍官作風,我現在連蔣民雲胡長發都不罵了;上月招待朱有良同誌的那餐紅燒兔,也是我下套得來的,沒有浪費一粒子彈;還有對湘南特委的夏發同誌盡管我看著不太順眼,但我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則,對其敬而遠之;對朱軍長部隊的同誌就不用說了,許多都是我的舊識好友,一見麵就勾肩搭背,無比親熱,不存在影響團結一說。毛委員今天這般嚴肅,我這心裏還真是七上八下的,可我剛剛仔細想了一遍,還真想不起自己犯了什麼錯,要不毛委員您提醒提醒,保證虛心接受意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毛澤東望著陳建峰那樣,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毛澤東說:“嬉皮笑臉,像是在虛心接受批評嗎?每次批評你,你的態度比誰都好,可調轉屁股,立馬就忘了。”

陳建峰不笑了,一臉無辜:“毛委員,您一進屋劈頭蓋腦地批評了我一通,可我真不知道我哪錯了,您不指出來,我怎麼知道我哪錯了,今後怎麼改進?”

毛澤東問:“你陳建峰在進入井岡山根據地之前是不是率特務連與朱軍長的部隊在安仁與衡陽交界處打了一個殲滅仗,殲敵一個團?”

陳建峰更是摸不著頭腦了,點頭,說:“是啊,毛委員,是不是這仗不該打,打錯了?”

毛澤東搖頭,說:“仗沒有打錯,但地方錯了,你不該在村裏打這麼一仗,讓群眾的房屋成了一片瓦礫,讓群眾由此風餐露宿,居無定所,你嚴重地違反了紅軍的紀律。”

陳建峰還真沒有往此處想,此時一聽,叫苦不迭,說:“毛委員,戰機稍瞬即逝,那樣的情況下,我不於山村設伏,打敵一個措手不及,難道我鳴槍示警,將敵軍勸出村莊,於村外開戰,敵人會聽?敵人要是如此聽話,那還打什麼仗,讓他反水不就是了。”

毛澤東瞪了陳建峰一眼:“一聽你這話帶有情緒,就知道你不服氣。這說明你陳建峰沒有從思想上認識到‘不亂拿群眾一個紅薯’的內涵和群眾路線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