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笑嗬嗬地看著陳建峰,說:“沒想到陳建峰的名號這麼響,值一個團。”
陳建峰不敢接話,悶聲吃飯。
王參謀笑,說:“對於陳長官,我們二十六團的兄弟們心服口服,康長官說了,跟陳長官交手二次,前一次一個師打成一個團,這一次一個團打成一個半營,再打下去,就真如康長官預言的那樣,隻怕真的隻餘一個連了。和陳長官交手,我們是越打越怕,越打越服。”
毛澤東笑,說:“不打不相識嘛,這一打,不就打成朋友了,所以王參謀回去告訴二十六團的官兵,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們得直麵未來。”
井岡山剛剛下過一場雨,井岡山的叢林間飄起了薄薄的雨霧,整個山嵐像漂浮在雲雨中一般,毛澤東順道將王參謀一行三人送到山下的酃縣,在酃縣的一處岔道口,雙方這才分手,毛澤東輕輕地朝王參謀等三人揮手,直到三人打馬北去,見客人已遠,毛澤東這才按預定計劃,帶著特務連經酃縣前往桂東,迎接征戰湘南受挫,準備重返井岡山的王爾琢和二十八團。
卻不曾想這一日行至桂東,竟然與王爾琢、左錫林不期而遇。陳建峰率特務連一路護送毛澤東到了桂東,聽聞二十八團左錫林營已經到了桂東邊界,特務連就護送著毛澤東往邊界尋去,於一條小路,突見前方塵土飛揚,馬蹄聲聲,陳建峰開始還以為是敵軍,趕忙指揮特務連成戰鬥隊形散開。
陳建峰伏在一個小山包上用望遠鏡探視來路,發現來人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王爾琢與左錫林。陳建峰喜形如色,告訴毛澤東,不是敵軍,是王爾琢。王爾琢他們其實也注意到路邊的叢林有人,王爾琢他們根本就沒準備停留,準備強行衝關。
突然間見陳建峰一邊往腰裏插槍,一邊笑著從樹林裏走了出來:“爾琢、錫林,別開槍,是我,陳建峰。”
“陳建峰,你怎麼跑到桂東來了。”王爾琢大感意外,從馬上跳下來。
陳建峰笑,說:“不止是我,毛委員也下山來了,歡迎你們回歸。”
王爾琢看著毛澤東,很是激動,向毛澤東敬禮。毛澤東問:“參謀長行色匆匆,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爾琢答:“剛才有二營的同誌緊急前來報告,說擔任後衛的二營長袁崇全不願返回井岡山,帶走了二個連,陰謀投敵,投靠劉士毅,我得趕快去將他們追回來。”
毛澤東和陳建峰都震驚不已,袁崇全這人,陳建峰自是熟悉不過,其也是黃埔一期生,與王爾琢同是石門老鄉,倆人關係要好,雖不同班,但袁崇全在黃埔軍校時有事沒事都會來王爾琢玩,一來二去與陳建峰也很熟絡,袁崇全入黨時間比陳建峰早,南昌暴動、湘南暴動都有參加,袁崇全能走到今天,成為二十八團二營的營長,也可以說是勞苦功高,九死一生,這樣一個人,怎麼說叛變就叛變了,不應該啊。
王爾琢對此也是不得其解,認為袁崇全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他想追上去,將袁崇全勸回來。毛澤東卻不這麼認為,大浪淘沙,各個時期,都會有意誌薄弱者被淘汰出局,袁崇全的過去是過去,並不能代表現在。毛澤東同時提醒王爾琢:“袁崇全既然預謀投敵,肯定圖謀已久,你去製止,你得小心其喪心病狂,對你不講同鄉之誼兄弟情分,痛下殺手。”
王爾琢躍身上馬,點頭,說:“我會多加小心的。”
陳建峰叮囑左錫林:“錫林,你要保護好參謀長的安全,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務必阻止爾琢冒險去和袁崇全見麵。”
左錫林點點頭,打馬緊跟王爾琢而去。
不知為什麼,陳建峰看著王爾琢遠去的身影,一顆心噗噗直跳,那種不好的預感又來了。但他此刻的任務是保證毛澤東的安全,他翻身上馬,護送著毛澤東來到二十八團團部,陳建峰沒有下馬,他說:“毛委員,我這心裏一直慌得很,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我很擔心參謀長涉險,我想跟去看看。”
毛澤東點頭,說:“去吧。”
陳建峰馬不停蹄,帶著蔣民雲等十餘騎,朝王爾琢的去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