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縣城,城門下士兵在盤查來往的商賈,自從和紅軍私底下達成互不侵犯條約,檢查就成了一種形式,無非就是做個樣子,因為這大半年沒有戰事,周邊的老表商賈都往吉安城集聚,吉安城空前繁榮,商賈絡繹不絕。帶隊的連長是老兵,開始沒有認出陳建峰,一看陳建峰騎著馬,帶著十來人趕著幾輛馬車而來,連長看了陳建峰一眼,覺得陳建峰麵熟,在哪見過,可一時又沒想起來。
陳建峰跳下馬,走到連長身邊,笑著問:“康團座的團部在哪?”
連長心說誰這麼大的口氣,他眼一挑:“你誰啊?”
陳建峰在連長的耳邊低低道:“我陳建峰!”
連長心說難怪眼熟,還真是陳長官,連長抬起手想敬禮,陳建峰一把把他的手壓下,說:“人多眼雜,免了。”
連長帶著陳建峰往團部走,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陳長官今天沒穿軍裝,我一時眼拙,竟然沒能認出陳長官,還望請陳長官原諒。”
陳建峰笑,說:“我聽說吉安縣新成立了國民黨縣黨部,喬裝打扮一下,不想給康團長惹麻煩。”
連長笑,說:“現在吉安城太平無事,生意興隆,商戶都讚不絕口,黨部的那些孫子既不用擔心有性命之憂,又有好處可撈,誰會找咱的麻煩。陳長官你大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出吉安城,那些龜孫子隻怕一聽你陳長官的名字就悉悉索索發抖,誰敢惹你。”
陳建峰笑,說:“話雖如此,但還是小心為上。”
二十六團團部,康平一聽衛兵通報陳建峰來了,帶著王參謀就迎了出來。兩人見了麵自然免不得勾肩搭背一番,然後康平做了一個手勢:“陳將軍,請!”
倆人往院子裏走,陳建峰笑,說:“什麼陳將軍,見外了不是,你就叫我老弟,我稱你為老兄。”
康平笑,說:“你們共產黨也時興稱兄道弟?”
陳建峰笑,說:“我們一般互稱同誌,但五湖四海皆兄弟,稱兄道弟也不能說錯,暫且如此吧。”
康平哈哈一笑,說:“那好,陳老弟,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麵了?”
陳建峰笑,說:“不算龍源口那次,你我怕是有一年半沒有見麵了吧。”
康平笑,說:“別提龍源口了,要是知道龍源口是和你作戰,我打他個球,胡亂放幾槍不就是了,也用不著賠了那麼多弟兄,現在想來腸子都悔青了。”
陳建峰說:“雖說我們誤打了一場,不過,還別說,你康平團還真不是吃素的。”
康平笑,說:“不是吃素的又如何,二次都大敗在你的手下,不服不行啊,我康平服過誰,就服你,說起來隻怕人家都不相信,我康平和團裏的弟兄們都是被你打服的。”
陳建峰笑,說:“現在咱肯定不用打了,工作做得怎麼樣,有多少人願意跟著紅軍幹?”
康平說:“除了新補充的一個營沒有輕舉妄動,其他二個營的老兵,一聽跟你陳長官幹,都欣然同意。”
陳建峰笑,說:“跟著紅軍可是要吃苦的喔。”
“你陳老弟放著好好的將軍不幹,情願跟著共產黨吃苦,我康平也一樣可以。”康平笑,說,“我康平是土匪出身,不明白那麼多大道理,先被孫傳芳招了安,後來歸順了國民政府,現在又成了朱培德的贛軍,變來變去,誰的嫡係都不是,無非就是人家的炮灰,隻要你們共產黨不嫌棄,能把我們當人,我康平就願意跟著共產黨跟著你老弟幹,你們什麼時候說時候到了,我康平可以起事了,我康平就應聲而起,絕無二話。”
陳建峰笑,說:“就喜歡你這性格,和我很對路,很像。”
“我哪能跟老弟比啊,我就一大老粗,沒什麼文化,你老弟就不一樣了,文武雙全,粗中帶細,該狠的時候堪比虎狼,該運籌帷幄的時候,就可以決勝千裏,天生的將帥之才,我康平自愧不及老弟毫毛,要不然也不會被你老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康平笑,說,“我們可是說好了,到時康平團歸老弟指揮。”
陳建峰笑,說:“行,到時我申請到你們團來給你當黨代表。”
康平笑,說:“那豈不是大材小用,還是你當團長讓弟兄們踏實。”
王參謀給陳建峰上了茶,康平笑,說:“老弟此番特意來找老兄我,肯定不為敘舊,咱們有話直說,幫得上的得幫,幫不上的舍了命也得幫。”
陳建峰笑,說:“我也沒準備空手回去,馬車都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