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這年未滿28歲,但看起來比實際要小許多,敵團長一聽陳建峰是軍長,猶自不信,他問:“你是軍長?”
陳建峰點頭,說不錯。
一看敵團長一副頗為不服的神情,陳建峰笑了笑:“不知上校有何指教?”
敵團長有了神氣,昂著頭,說:“貴部以一軍對我一團,未免有些勝之不武。”
陳建峰嗬嗬一笑,覺得有些意思:“怎麼才算是勝之有武?兵對兵將對將,這都什麼時代了,還講這一套。”陳建峰反問:“那你說說,蔣校長以40萬精銳對付我7萬紅軍,你怎麼就不認為勝之不武?你這分明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敵團長一時麵紅耳赤,啞口無言。陳建峰看了敵團長一眼:“輸了就是輸了,用不著給自己找失敗的理由,我倒是想問問,你這個邏輯從哪來的,你是黃埔軍校幾期的?教官是誰?”
敵團長有些羞愧,說話也不自如,他低著頭:“我是黃埔四期的,教官是單懋統。”
陳建峰一笑,說:“單教官我知道,很不錯的一位教官,我想你這一套應該不是單教官教你的吧。”
敵團長一聽,問:“軍長也是黃埔軍校畢業的?”
朱有良在一旁笑,說:“連陳建峰都不認識,看來你不是黃埔生,是個冒牌貨。”
敵團長一聽,趕忙敬禮:“陳學長好。”
陳建峰笑著還禮,敵團長感慨,說陳建峰的名字自己在黃埔軍校時就如雷貫耳,卻一直無緣相識,真沒想到這次見上了,會是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敗在陳建峰學長的手下,他還真是沒話可說。
軍情緊急,陳建峰自然不能多留,他微微一笑,翻身上馬,朝前方蔣民雲部的阻擊陣地而去。
阻擊陣地上,由於戰事進展順利,蔣民雲部根本不曾未與援敵交火,蔣民雲一看陳建峰來到陣地,就笑,說:“我一聽槍聲停息,就知道戰局進展順利,提前結束,正想派人請示,守還是撤呢。”
陳建峰笑,說:“先別忙著撤,我估摸槍聲一停,敵軍的援軍隻怕就會裹步不前了,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還真如陳建峰所料,偵察兵回來報告,敵一個師的援軍已經於前方五公裏處停了下來,看樣子準備後撤。陳建峰追問:“真是一個師?不是三個師?”
偵察兵點頭:“是一個師,敵第11師,其他二個師並沒有回援,繼續向宜黃方向開進。”
“嗬嗬,又是老同學的師,卻不知黃維是不是也在軍中。”陳建峰笑了笑,說,“如此看來,宜黃一帶肯定戰事吃緊,被圍的敵軍至少有一個師,而且隻怕危在旦夕,這才不顧一切往宜黃開進。”
陳建峰決定改變計劃,三個師依舊按昨天的戰術,蔣民雲師向前,粘住敵第11師的尾巴時不時的逗一下,陳建峰知道敵第11師與他陳建峰軍旗鼓相當,他陳建峰目前還沒有能力一口氣將該師吃下,隻能逗一逗,看能不能再出現像敵後衛團這種落單的情況,他陳建峰就可以集中兵力,一鼓作氣,收拾完就走。蔣民雲笑,說黃維又不是傻子,敵軍剛吃了一塹難道還不長智,黃維不可能讓你陳建峰撿這種便宜。陳建峰笑,說那咱就這麼不鹹不淡地粘著老同學的師,拖住他,給咱宜黃殲敵的主力紅軍減壓。
於是一路尾隨,陳建峰所部讓敵師長蕭乾頗為惱火,甩又甩不掉,打又打不上,你一走,他就在後麵襲擾,你一停,他也停,你一調轉槍口,他瞬間無影無蹤,蕭乾感覺自己麵對的此支紅軍簡直就是泥鰍,滑不溜秋的,讓自己束手無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出手。蕭乾自然對身後的陳建峰部也不敢掉以輕心,一個團的主力,人家三個時辰就給你剿滅得幹幹淨淨,此部即便不是紅軍主力,也必定是紅軍的一支重要力量。
這一日,陳建峰率蔣民雲部追隨敵第11師進至裏塔一線,第11師突然停滯不前,有敵軍的偵察機開始在陳建峰所部的頭領上不停地盤旋,陳建峰敏銳地感覺第11師此次停頓有異於先前,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拉開與敵第11師的距離,同時命令偵察連,深入到宜黃境內,與地方上的同誌聯係,看看宜黃到底發生了什麼。
蔣民雲問陳建峰:“怎麼?又有預感?感覺不對。”
陳建峰點頭,說:“我感覺敵第11師這次不同前幾次,大有反撲之意,而且據偵察,南豐城的守軍也有出動之勢,看陣勢,宜黃情況生變,不是我主力紅軍將敵殲滅,就是敵人已經解圍,敵軍有反過來將我軍鉗製,轉而對付我軍之勢。”
蔣民雲說:“如若如此,那我們得迅速撤離,避免被敵軍咬上。”
陳建峰召集師、團一級的將領在一處山坳開會。由於與紅一方麵軍總部失去聯係,總部的戰略意圖無從知曉,何去何從考驗著陳建峰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