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建峰和黃維倆人你來我往,在廣南公路一線進行拉鋸戰的同時,瑞金通往沙洲壩的路上,來了一個藍眼高鼻瘦高的德國人,共產國際派往中國的軍事顧問李德經上海於這天抵達瑞金。中國工農紅軍軍史上一段最悲壯的曆史從此與這個德國人聯係在一起。李德一到,由博古、周恩來、李德組成的軍事三人團隨即成立,三人團自此負責中央蘇區的一切軍事行動。
黃維的縱深防禦體係因為陳建峰的反複襲擾,直到第五次反圍剿戰爭開始,整個廣南公路上的防禦工事也隻完成了十之二三,此時蔣介石整個大的戰略部署已經完成,贛、閩、粵、湘四省對中央蘇區的鐵壁合圍已見成效,南豐廣昌邊界的局部於大局無關緊要。
這一日,陳建峰派出去的偵察兵來報,說三個師的敵軍已經離開南城,往蘇區北大門黎川一帶運動。
陳建峰自是知道,紅軍駐防黎川的兵力不足一個師,而且還不是紅軍主力,敵以三師對我軍一個缺額師,黎川危在旦夕。
陳建峰看著地圖,歎了口氣:“看來校長的防禦體係已經完成,準備依托牢固的防禦工事向蘇區發動進攻,擠壓蘇區,各個蠶食。”
陳建峰命令作戰參謀,給中革軍委發報,告知前方出現的最新戰況,建議軍委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主動放棄黎川,避敵鋒芒,誘敵深入,並迅速將他陳建峰部以及其他主力調往黎川以南設伏,一舉消滅敵軍的三個師,如此一來,中央蘇區黎川廣昌一帶的困局自解。
軍委回電,黎川之事軍委自有安排,用不著陳建峰考慮,中革軍委命令陳建峰固守待命,誓死保衛蘇區每一寸土地,堅決禦敵於蘇區之外。
朱有良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說:“固守待命,誓死保衛,堅決禦敵,這是什麼意思?是我朱有良反應遲鈍,還是老眼昏花,看錯了?”
陳建峰搖頭,說:“你沒有看錯,看來臨時中央的那些人還是準備沿用那套所謂的‘進攻路線’,準備固守黎川廣昌,擺明了準備與正麵之敵展開陣地戰,與國民黨軍硬碰硬。”
“不是說新來的李德是個軍事專家,打仗很有一套麼?”朱有良心有不甘,“他難道就不明白,你這個集中優勢兵力,伏敵於黎川以南是一條切實可行,於我軍有利的良策麼。”
陳建峰說:“外國的軍事專家,剛到中國,未必就會服瑞金的這方水土,中國革命還得靠我們中國人自己,不必對什麼德國人抱有希望,我就是不明白,毛委員的戰略戰術在蘇區百戰百勝,這些人為何要棄之不用。”
陳建峰心急如焚,覺得臨時中央的領導人是在瞎指揮,如果現在不集中優勢兵力在運動中殲敵一到二個師,而是像現在這樣分散兵力被動防禦,保衛蘇區的每一寸土地就成了一句空話,根本無從談起,等到敵軍將黎川的一個師絞得幹幹淨淨,然後再與黃維合擊廣昌,而照軍委的命令,他陳建峰退不能退,隻能堅守,他陳建峰部就隻能寸土不讓,釘在甘竹,被黃維他們慢慢地剿滅,這不成了砧板上的肉,伸長脖子任人宰割麼,這打的是哪門子仗,狗屁。
陳建峰命令:“再電告軍委,言明厲害,請軍委再行斟酌。”
軍委回電:“服從命令!”
陳建峰恨不得砸掉電台。
朱有良說:“建峰,現在中革軍委已經為臨時中央左傾領導人控製,現在他們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正確的意見,現實如此,黎川危在旦夕,一旦黎川失守,下一個就是廣昌,我們現在該想想我們該怎麼辦?”
“看來被動挨打已是必然。”陳建峰想了想,說,“現在唯一可做的,就是臨陣磨槍,我們的指戰員這些年都習慣了打遊擊戰,貿然打陣地戰,肯定會吃虧不小,隻能加緊培訓,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陳建峰下達將令:通知全軍排級以上軍官進行緊急集訓。精心布置,力爭在未來的陣地戰中自保,將損失降到最低點。
在甘竹鎮外的一片樹林裏,全軍八百名排以上指戰員席地而坐,陳建峰麵對即將出現的嚴峻形勢作戰前分析和緊急培訓。陳建峰說他知道全軍新兵不多,戰士們身經百戰,敢打敢拚,曆來不怕困難也不怕犧牲,這是優點,但陳建峰認為在即將出現的陣地戰中,不怕死沒錯,但光不怕死還不行,還得靈活,這也是他陳建峰之所有將全軍排級以上軍官召集臨戰磨槍的原因,因為他陳建峰不希望戰士們作無謂的犧牲,陣地戰是殘酷的,再怎麼勇敢,上有飛機,下有火炮,敵強我弱,雙方不是勢均力敵,彼此不在一個層麵,這種情況下打陣地戰無異於以卵擊石,以他陳建峰的認知,紅軍一個團,如果沒有合理的部署,一旦一窩蜂地擁在陣地上,一輪火炮下來,肯定十去其三,再遇上飛機轟炸,能留一半的戰鬥力就不錯了,也就是說敵軍還未露麵,我方已損失近半,這仗不用打,結果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