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峰其實心裏也有一事不明,九峰山如此重要,林彪為何竟然置九峰山而不顧,在沒有占領九峰山的情況下,命令前衛部隊朝樂昌急進,要知道一旦粵軍先紅軍一步占領樂昌,西進的通道就會被堵死,而九峰山再為粵軍占領,後麵的軍委縱隊就會陷於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地步。
其實軍委早就給林彪下達了搶占九峰山的命令,但林彪認為樂昌並沒有粵軍主力,紅軍隻需快速占領樂昌,九峰山就變得無關緊要。可林彪剛剛在麻坑圩,湊巧從敵軍的電話中得知,粵軍的三個團已經進占樂昌,而另有一個團的粵軍正在向九峰山急進,林彪這才知道自己犯了輕敵之錯,可身邊一時沒有就近的部隊可用,隻能命令作戰參謀去找,找到誰,就是誰。
相比宜章,九峰山之危迫在眉睫,陳建峰於是臨危受命。
剛才綿綿的細雨,現在變得滂沱,陳建峰於九峰山山腳趕上蔣民雲,雨點打在臉上生疼生疼,山路崎嶇,陳建峰將戰馬棄在主峰山腳下,帶著短槍營,手腳並用,在暴雨中奮力攀爬,陳建峰不會想到,就在山的另一麵,粵軍也在拚命地往九峰山主峰爬。
暴風疾雨幫了陳建峰的大忙,九峰山雜草叢生,荊棘遍山,這邊短槍營以一種無所畏懼的勇氣頂風冒雨,不顧荊棘,一刻不停地往山上攀爬,而那邊的粵軍的官兵則爬幾步,撐著腰歇一口氣,看著山嶺罵幾句,這邊紅軍布鞋草鞋,身手敏捷,那邊粵軍一色的雨鞋,跌跌撞撞,其實粵軍的一個連先短槍營半個時辰爬山,但到達山嶺的時間僅僅比短槍營快了三分鍾,剛爬上山的粵軍正彎著腰於大樹下喘息,阻擊陣地根本來不及設置,陳建峰的短槍營就已經出現在粵軍的麵前,粵軍根本就沒有料到會與陳建峰打一個正麵,一時看著短槍營發愣,也就是十數秒的時候,等到粵軍明白山這邊爬上來的是紅軍,不是友軍,趕忙拉槍栓,短槍營手裏的二十響已經開火了,子彈穿過雨幕,一下子朝粵軍裹去,一個連的粵軍當即被撂倒了近半,粵軍一看短槍營如此凶狠霸道,根本沒有鬥誌,草草地放了幾槍,就屁滾尿流,狼狽逃竄,有敵軍見機快,別人跑,他則直接朝山下滾,逃得比兔子還快。
陳建峰沒費多大的周折,順勢占領山峰,手中的駁殼槍交織成一道火力網,後麵那些磨磨蹭蹭往上爬的粵軍,先是在大雨中隱隱約約聽到槍聲,隨即見有粵軍從山上滾了下來,爭相逃命,正自驚愕,手槍營的子彈已是連貫而至,粵軍頓時遭到駁殼槍的迎頭痛擊,一時損失慘重,粵軍趕忙躲在樹後,草草地放槍,誰都不敢冒頭,因為短槍營戰士的槍法精準,隻要一冒頭,就會被打得腦漿四濺。
仰攻本就吃虧,粵軍被短槍營壓製在離山峰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不能動彈,等到山這邊陳建峰全團壓上,馬克沁重機槍一掃,打得樹皮飛濺,手榴彈從山頂輕輕鬆鬆地拋到山腰,粵軍如何還有鬥誌,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等到後續部隊登上九峰山,陳建峰覺得潰退到山腳下那個團的粵軍始終是紅軍身邊的一根芒刺,隨時會對後麵跟進的軍委縱隊形成危險,陳建峰決定拔刺,陳建峰率領部隊分三路壓下,手榴彈居高臨下在敵軍的爆炸,敵軍悴不及防,昏頭轉向,哪裏還會戀戰,被陳建峰像攆兔子一樣攆出幾十裏,陳建峰這才命令部隊停止追擊,迅速回撤。
九峰山的山道,許多的路段,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山道狹窄崎嶇,不好通行,等到陳建峰回撤到九峰山山腰前的山道,全團竟然再也無法前進,山道上,許多戰士或躺或坐,於路邊休息,而路中,橫七豎八地擺滿了碩大長條箱,戰馬如何過得去。
敵軍隨時都會反攻,九峰山豈是久留之地,陳建峰跳下馬,叫醒一個戰士:“你們是哪一部分的?怎麼回事?敵軍隨時都會反撲,怎麼還不趕快前進,撤離這危險之地?”
是後勤部的戰士,戰士說不是他們不想趕快撤離,而是因為走在前麵的印刷機堵住了去路,半天都蠕動不了一步,他們能怎麼辦,隻能幹著急,還不如趁機休息,緩些力氣,等印刷機挪過了陡坡,好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