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良與蔣民雲並肩指揮,一看戰士們首戰士氣如虹,點頭:“打得好,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八路軍第一旅。”
蔣民雲說:“什麼小日本不可戰勝,什麼小鬼子不怕死,都他媽胡扯。你看剩下的幾個曹長,誰還敢不可一世地站著指揮。”
還真沒有了,僅有的幾個日軍指揮官已經躲到車底下去了。
蔣民雲命令:“給老子用集束手榴彈,轟車底下的小鬼子。”
陳建峰的旅部指揮所設在了南峪前沿的一個山巔。康平的意思是,陳建峰是旅長,旅部不能太靠前,這樣太危險。
陳建峰平時尊康平為兄,但一到戰時,陳建峰就是另一副模樣,此時眼一瞪,說:“狗屁,老子的旅部設在哪?離戰場三五裏的山坳裏,躲在山坳裏用電話遙控?你康平才認識我?不站在最前沿,我心裏能有底?能踏實?老子當軍長的時候不也是這樣。不就一個旅長嗎,老子死了,你們給老子報仇就是,有什麼好怕的。”
康平知道,這種時候勸陳建峰,勸了也是白勸,懶得多說,隨陳建峰去。就小鬼子這些伎倆,要讓陳建峰死,隻怕還欠本事。
此時北峪傳來手榴彈的爆炸聲和槍聲,陳建峰知道,一團的伏擊戰已經打響了。
今天負責護衛輜重中隊的日軍步騎兵中隊大約有三百餘鬼子,此時已經暢通無阻進入南峪穀底的日軍步騎兵中隊一聽身後槍炮聲四起,一時還有些驚愕,難道後尾的輜重中隊遇上埋伏了?不可能啊,步兵聯隊上午不是剛剛走過麼。而且這一路過來,兩旁並無異樣啊,從哪冒出來的隊伍,難道是神兵天降?
就在此股日軍迷惑不解之際,埋伏在南峪兩旁叢林中的陳旅戰士已經拉響了埋在路上的手榴彈,手榴彈直接在馬群中間炸響,泥土砂石騰空而起,彈片石頭像一顆顆子彈四射,鋒利地刺進馬腹,戰馬吃痛,四蹄驚厥。而與此同時,山腰間的手榴彈呼嘯而下,淩空炸響,馬克沁重機槍子彈和步槍子彈也四處怒射。南峪山穀比北峪地勢更為險要,削峭嶙峋,相比北峪的日軍,南峪的日軍更為吃虧,戰馬在衝鋒時,占盡便宜,但在山中遭到伏擊時優勢就成了劣勢,高頭大馬,目標醒目,給八路軍提供了更為精準的打擊,而且沒有汽車馬車可供掩護,完全成了被動挨打。
三百餘日軍步騎兵根本就不曾想到會遭到伏擊,行進中根本就沒有按戰鬥隊形,以小隊分散前進,而是一窩蜂前進,極為集中,埋在路中的集束手榴彈一拉響,日軍就是人仰馬翻,再加上山腰的幾挺馬克沁重機槍輪番掃射,淩空的手榴彈輪番轟炸,三百餘步騎兵死傷過半。而那些被戰馬掀翻在地、僥幸沒死的日軍,還沒來得及爬起,就被驚厥的戰馬肆意踩踏,許多日軍雖然躲過了集束手榴彈的首輪轟炸,但也被自己的戰馬踩踏致死,一命嗚呼。
此役,陳建峰隻求打出軍威,不再斤斤計較,不貪圖蚊頭小利,下達的命令簡單扼要:保存自己,消滅敵人。陳建峰也知道,戰士們跟著他久了,也和他差不多,看到馬匹,誰都想占為己有,陳建峰就怕戰士們上了戰場不忍對日軍的戰馬痛下殺手,貽誤戰機,反而犧牲自家性命。陳建峰在戰前動員會上一再聲明,這是日軍的輜重部隊,好東西有得是。但好東西怎麼得來,首先就是要盡快地消滅日軍的步騎兵。與上百輛輜重相比,孰重孰輕,戰士們還是分得清的,現在雖然眼看著山穀裏的戰馬一匹匹倒斃心痛不已,但戰士們手裏的手榴彈和槍裏的子彈還是毫不留情地傾瀉而下。
按說敵軍死傷過半,以二個營的主力對付剩下的一百餘日軍,陳建峰可以命令衝鋒了。胡長發的騎兵連也已是躍躍欲試,欲與日軍騎兵一較高低,但陳建峰還是不想讓戰士們冒險,一看日軍開始組織防禦陣地,命令洪濤,對穀底的日軍進行炮擊。
洪濤接到命令,心說旅長這回還真是下了血本,不過也可以理解,身後那麼多的輜重,眼看就是咱八路軍的了,多打幾發迫擊炮算什麼。
幾發炮彈呼嘯而下,剛剛棄馬在路邊組建防禦陣地、準備憑路邊的岩石抵禦的日軍被炸了一個多點開花。
步騎兵中隊已經所剩無幾了。
嘹亮的衝鋒號響起,戰士們一躍而下,滿山遍野都是殺氣騰騰的八路軍。衝鋒在前的自然是騎兵連,戰馬卷著塵土,從山坳邊席卷而至,騎兵連的戰士左手駁殼槍,右手馬刀,左右開弓,或點射或劈刺,殘存的日軍根本來不及抵抗,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