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說打仗從另一個方麵來說打的就是錢,道理陳建峰都懂,有錢好辦事,可現在誰讓八路軍窮,可再怎麼窮,該訓練還是得訓練,該打的仗還是得打,不然怎麼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去。
陳建峰撒賴,說:“我是要戰士們加強訓練,可你許東林也不能拿錢喂啊。”
“旅長不講理。”許東林說。
“我怎麼不講理了?”陳建峰問。
許東林給陳建峰算賬,不說別的,就說訓練的事情,許東林扒拉著算盤,戰士們整天在地上摸爬滾打,食量比不跑不動多了一倍,這多出了糧食怎麼辦?地方上能提供的糧食都提供了,得上糧行去買,靠什麼去買,得靠黃金靠銀元。訓練時,什麼消耗最大,衣服,那麼多高強度的訓練科目,用不了幾天衣服就成布條,這不也需要黃金銀元。陳建峰說且慢,你許東林還說自己不是敗家子,訓練還穿衣服?不知道讓戰士們穿褲衩。許東林說戰士們早就這麼幹了,連冬天在雪地裏都是穿著褲衩在練匍匐前進,陳建峰又不是沒有見過。陳建峰摸摸頭,戰士們是這麼幹的。許東林還說,子彈手榴彈可以在戰場上繳獲,可大刀呢,小鬼子又不用這個,得靠鐵匠打,鄉親們將廢鐵都免費提供了,可好刀光用廢鐵不成,得加其他金屬,這得從敵占區買,得用錢不是?工錢呢,鐵匠們即便的義務出工,可人家也要養家糊口,咱也得給人家結算點工錢不是。
許東林還要扒拉算盤,陳建峰連連擺手,讓許東林打住,那算盤劈裏啪啦的響聲,讓他聽著就頭痛。
陳建峰的頭一下子大了,他現在才明白毛澤東所說的‘當家方知柴米貴’,當年離開井岡山到長汀,想殺一頭豬過年的窘迫他不是不清楚,當時就想成立後勤部,保證全營自給自足,當時一個營三百來人,好解決,現在一個旅一萬六千人,比在中央蘇區時一個軍都多,可這麼大一塊根據地,看似很大,可都是窮山惡水,山高路險,這種地方適於打仗,遊擊戰、伏擊戰,打起小鬼子來自是遊刃有餘,可好打仗的地方往往就苦就窮,老百姓都是在地裏刨食,靠天吃飯,自己的日子都沒法過,還得省下糧食支援八路軍,不容易,咱不能心安理得,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不能增加根據地老百姓的負擔,老百姓為什麼節衣縮食也願意支持八路軍啊,就因為八路軍和邊區政府知道根據地百姓的疾苦,不強行攤派苛捐雜稅,完全靠百姓自願。
陳建峰摸著頭,說:“這還真是個事,太行山的鄉親們自古疾苦,遇上災荒之年,浮屍遍野。咱們還真的想個辦法才行,不僅解決部隊的問題,還得在災荒之年有錢糧接濟鄉親們才好。”
朱有良問:“建峰,有轍了?”
陳建峰笑,說:“政委同誌,你要分清楚,在陳旅,你我有明確分工,我隻管軍事,你負責思想政治工作和後勤保障工作,吃飯穿衣,是政委分內之事,與我何幹。”
朱有良說:“我這不是沒轍了麼。”
陳建峰讓朱有良別急,容他好好想想。他問許東林,太行山一帶誰最有錢?許東林想了想,說要他看,都是各個縣城米行糧行布行的商賈。陳建峰點點頭,說農民自古都在地裏刨食,省吃儉用,一年到頭也沒幾個錢,許多時候還得餓肚。現在有錢的不是什麼地主,而是商人,上海為什麼有錢,就因為上海商業發達,所以籌款之事,還是得從商行想辦法。
許東林興致勃勃:“旅長,是不是打咱去打奸商的土豪。”
陳建峰瞪了許東林一眼:“就知道打土豪,人家合法經商,就不是什麼奸商,就不能動不動就打人家的土豪,要是縣城的商人都被咱們嚇住了,誰都不敢開門做生意,關門歇業,縣城成了一座死城,死氣沉沉,如此一來,不但原來的籌款要不到分文了,咱們需要的物資有錢也沒人和你交易。”
許東林摸著腦袋,嘿嘿笑,說:“既然你不準備打土豪,那你問誰有錢又是什麼意思?”
陳建峰說:“既然商人可以賺錢,為什麼咱們不可以賺,咱們也可以做生意,從今天開始,咱們八路軍也開門做生意,你就是新成立的許氏商行的經理。”
朱有良沒聽明白:“什麼許氏商行?”
陳建峰笑,說:“旅供給部,對外就叫許氏商行。”
朱有良明白了,笑:“為什麼不叫陳氏商行?”
陳建峰笑,說自家名頭太響,要是標注陳氏商行,難免不被小鬼子漢奸關注,於生意無益,因此隻能叫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