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建峰舊事重提,二選一,要不結婚,要不去山東。
胡長發這次沒有一絲猶豫,點頭應承。當天下午,胡長發就和陳建峰一起,打馬來到二十裏外的張家村,和張槐花跪在張大娘的墳前,雙雙給張大娘磕了三個響頭,就此結為夫妻,也算是圓了張大娘的遺願。
撤防接防,二天的時間眨眼就過。
第三天,陳建峰先行,生死與共的戰友即將分離,自是有諸多的不舍。朱有良左錫林將陳建峰送到晉城以西。三人在晉城外分手。
朱有良緊緊地握著陳建峰的手,說:“建峰,咱們這該是第二次分開吧。”
上一次分開,是在中央蘇區,陳建峰軍被裁減,朱有良不得不和陳建峰分手,陳建峰笑,說:“你我這次的分手,不同於上次,上次分手,你我都是心有戚戚,不知道革命該何去何從,而這一次的分開,不是因為無奈,而是因為發展,革命的前途一片光明,雖然不舍,但心裏卻是無比的快慰。”
陳建峰朗朗一笑,說:“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就到這裏吧,四年前,我們六千五百人馬東渡黃河,現在呢,還是六千餘人馬回延安,可我們卻在晉西和晉東南留下了數以萬計的革命種子在根據地,生根發芽,過不多久,有良又會將革命的種子播種在山東大地,照這種形勢發展下去,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將革命的種子播撒在整個中國之大地。”
左錫林笑,說盡管陳建峰喜歡時不時拿副旅長來打擊他,但陳建峰真要走了,他還是願意軍委將陳建峰留在山西,他左錫林情願給陳建峰當副手。陳建峰笑,說現在左錫林當副旅長已經不夠格了,但左錫林當旅長倒是合格。
朱有良笑,說:“今後咱陳旅的這十五個團,不管分兵到哪,不管今後怎麼樣的枝繁葉茂,不管結出怎樣的碩果,也不管番號是怎樣的變更,我們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番號,八路軍陳建峰旅。”
左錫林笑,說:“建峰,當我們陳旅發展成數十萬的大軍,你當司令,我還給你當副手,有良還當政委。”
“會有這麼一天的。”
陳建峰一笑,一打馬,帶著胡長發和德械一連,往西追趕部隊而去。
陳建峰帶著二個團六千人星夜兼程,經晉西,於三天後經陝甘寧邊區延安分區所屬的固臨縣西渡黃河,再一次踏上陝北的黃土地。
在離開黃河東岸,陳建峰命令所有將士,將帽子上的青天白日帽徽摘下來。
陳建峰此舉的目的,還是考慮到八路軍西渡黃河後,一旦胡宗南賊心不死,繼續進犯延安,陝甘寧邊防軍為保延安安危,肯定會與胡宗南開戰,為免陳旅在戰場上戴著青天白日帽徽,與胡宗南的中央軍混淆,分不清彼此,有必要摘下帽徽,以示區別,陳建峰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沒有其他用意。
沒想到,所有八路軍的部隊有樣學樣,心說蔣介石都已經進犯陝甘寧了,憑什麼還戴國民黨的帽徽,陳建峰旅都不戴帽徽了,那咱也不戴。一夜之間,黃河東岸的八路軍,頭上再無青天白日帽徽,都以兩顆鈕扣代替。過不多時,晉察冀、冀魯豫等根據地,整個共產黨的隊伍,不管是八路軍還是新四軍,都不再佩戴國民黨的帽徽,青天白日帽徽就此退出共產黨的隊伍。
部隊西渡,按慣例,陳建峰率蔣民雲團斷尾,陳建峰和蔣民雲一前一後跳下羊皮筏子,陳建峰一踏上黃河西岸,忍不住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陝北黃土的芳香是粗獷的,陳建峰聞著黃土高原泥土的芳香,精神為之一振,笑,說:“真好。”
蔣民雲笑,說:“什麼真好,是因為就要見到毛主席了,還是因為就要見到辛小雅了。”
陳建峰抬起腳就踢:“我看你是想謝薇琳了吧。”
蔣民雲笑,說:“想啊,怎麼不想,我什麼時候否認過這一點,哪像你,口是心非。”
陳建峰瞪了蔣民雲一眼,說:“我怎麼就口是心非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和辛小雅之間什麼事都沒有,你們怎麼老愛將我和辛小雅攪合在一起?”
“什麼事都沒有啊?”
“沒有!”
“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
陳建峰看著身邊濁浪翻滾的黃河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