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跑過來又將陳建峰一把攔住:“部長有事,先等等。”
也是,連川軍中將想見李子清都得塞“黃魚”,對他客客氣氣,憑什麼一個八路不經預約,想見就見,等是正常的,一天見不到也很正常。
陳建峰笑了笑,說:“我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進去通報,說我陳建峰想見部長一麵。”
陳建峰和李子清勾肩搭背的時候,秘書隻怕還在穿開襠褲,他又豈會知道陳建峰和李子清之間的交情,秘書平時即便對那些非嫡係的國民黨的軍官都是愛理不理,更不用說陳建峰穿著八路軍製服,是共產黨,他態度傲慢,說:“你是陳建峰怎麼了?部長說他現在沒空,讓你等你就等,哪那麼多廢話。”
陳建峰心說,自己時間金貴,要照這般下去,就是再等上三五天,隻怕也見不到李子清,國民黨內部的那一套,他心知肚明,一貫是持強淩弱,陳建峰罵:“媽的,狗眼看人低。”
小秘書心說,共產黨怎麼罵人啊,沒想到這隻是前奏,陳建峰不僅僅是罵,還公然動手,他抬起手,還沒等小秘書明白是怎麼回事,“啪”地就是一巴掌:“你現在總該知道陳建峰是誰了吧!”
陳建峰這一巴掌下去,小秘書的臉上頓時現出幾個手指印,小秘書捂著紅腫的臉,像看怪物一樣地盯著陳建峰,喊:“八路軍打人了。”
八路軍竟然在軍需部打人,這可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而且打得還是部長秘書,整個軍需部都沸騰了,走廊上一下子圍滿了軍需部的人,都想看看這是誰吃了豹子膽,敢在軍需部撒野。
陳建峰不在乎,對秘書說:“疼吧,知道疼就對了,我這是讓你長長記性,不要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不要以為老子是八路軍就不敢打你,去,給老子進去通報,告訴李子清,就說我陳建峰要見他。”
圍觀的人群中也有黃埔軍校軍需處的老人,自然知道陳建峰,雖然上十年沒見,但還是一下子將陳建峰認了出來,心說,難怪這麼大的口氣,原來是陳建峰啊。得,秘書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趕忙站了出來,讓陳建峰息怒,同時一瞪秘書:“還不快去通報。”
裏間的辦公室,密封性不錯,李子清對外麵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一看秘書捂著個臉,哭喪著走了進來,問:“怎麼啦?”
秘書帶著哭腔:“剛剛在外麵被人打了?”
李子清眉頭一皺,並沒有動怒,他考慮得問題是,敢在軍需部打人的,肯定有來頭,他說:“四大家族的?”
秘書搖頭說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他都認識,不會去自尋沒趣,李子清這才拉下了臉,說:“這誰啊?敢在軍需部動手,也不知道挑地。”
秘書察言觀色,一看李子清那樣,來勁了說:“來人不是中央軍,也不是地方軍,而是八路,大言不慚地說讓您去見他。”
“八路?讓我是見他?”李子清沉住氣,問,“誰?”
秘書答:“他說他叫陳建峰。”
“陳建峰!”李子清還真是嚇一跳,“怎麼是他!”
秘書說:“您真的認識他?”
“認識!”李子清歎了口氣,說,“你怎麼不咱進來通報,要真是他,你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
“部長。”秘書挺委屈,心說自己在軍需部挨了打,就相當於在軍需部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部長怎麼說白挨了,不就一個土八路麼。
李子清明白秘書的意思,苦笑,說:“這個陳建峰不是善茬,他真要發起飆來,隻怕連我的屁股都敢踢,更不用說你了。”
李子清已經離開座位,走了出去,秘書一看李子清竟然起身去迎這個陳建峰,頓時耷拉著頭,明白,自己這一巴掌還真是白挨了。
李子清走到大辦公室,看到陳建峰,伸出手來,握手,笑嗬嗬:“建峰,真是稀客,什麼風將你吹到軍需部來了。”
陳建峰笑,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想找子清兄批點東西。”
李子清笑,說:“有什麼事情,裏麵談。”
秘書一看李子清跟陳建峰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心情灰暗到了極點,他強裝笑臉,給陳建峰沏了一杯茶,陳建峰笑了笑,對自己剛才動手打人道歉,說自己打人不對,但自己不動手,隻怕現在還在外麵眼巴巴地等著,不可能坐在這間辦公室裏,還有茶喝。秘書麵紅耳赤,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總不能說沒關係吧,隻得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